“我,我”
江宜知开始有些发慌了,额角渗出细汗,她张皇失措地看向主位的江茹,却见姑母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崔韫安吩咐道:“来人,还不把针线绣绷拿上来?没听到大小姐要展示绣技吗?”
丫鬟们立即捧上来了针线。
崔韫安好整以暇地将其递了过去,“来吧,宜知表妹,可别那么小气,指点一下大家吧!”
该死的崔韫安,该死的崔韫安!
江宜知死死盯着这个想要他当众出丑,拆穿她的狗东西,她眼底的怒火熊熊燃起,几乎要喷薄而出。
察觉到江宜知生气了,且很生气,崔韫安的心情便变得非常愉快。
他又朝江宜知走近了一步。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距离已经极近了,再近一点,便是眼睛贴眼睛了。
“害怕了?”
崔韫安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是江宜知能听到,外人听不清的程度。
“滚。”
江宜知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刺。
闻言,崔韫安非但不恼,反而低笑一声,又往前逼近半步。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却让江宜知浑身发冷,“江大小姐敢将偷来的技艺当作示人,视作自己的,怎么不敢当众展示了?”
“你——!”
江宜知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只觉得世子殿下和江大小姐甚至亲密无间,可只有江宜知看清了他那眼底的讥讽像刀子般正在剐她的皮!
久久不见江宜知答应下来,又见两人似乎在耳语什么。
四周的贵女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疑惑道:
“这怎么了?江小姐怎么还不开始?”
“谁知道呢,不过,这世子殿下和江小姐偷偷说什么呢?”
另一侧,江禾冷眼看着江宜知的狼狈模样。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当然,她肯定是不会为江宜知解围的,像她这种撒谎成性、虚荣至极的人,才最不值的人可怜。
众人议论声渐起,周遭变得越来越吵闹,江宜知这时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住了衣袖口。
她想过了,实在不行承认算了,反正最多就被人笑话几天,被姑母责罚一顿便是。
所以就在她张嘴想要承认错误之际——
“宜知这孩子,向来心思细腻,这幅《瑶池仙寿图》这次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江茹柔声开口道,她目光看向江宜知,“只不过,姑母听说你这次可是托了林家娘子指点一二,并非全然是自己绣的对吧?”
林家娘子是京城最有名的绣娘。
江宜知没料到姑母会为她解围,她先是一愣,随即后知后觉点头,应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