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他抬眼,见是她,眼神微动。
“出事了。”林晚照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陆慎之要被灭口。”
顾淮越神色未变,只是放下钢笔,眸光如刀:“说。”
她将老鼠共感的记忆一字不差地复述,连语气停顿都未曾遗漏。
说完,室内陷入死寂。
顾淮越盯着她,目光深不见底。
他知道她有异能,但从未听她如此清晰地描述一段“偷听”来的密谈。
片刻后,他站起身,拿起电话,拨通军区最高安保频道。
“立即启动s级押送预案,”他声音冷硬如铁,“把陆慎之转移到北山七号看守所,全程武装护送,路线临时变更三次,押车伪装成后勤补给车。”
副官接令而去。
顾淮越转向她,眸色幽深:“你提供的信息,我会记在行动报告里。若事后有变,责任我来担。”
林晚照摇头:“我不需要免责。我只要他活着开口。”
他凝视她片刻,忽然伸手,将她耳侧一缕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
动作极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你总是这样,”他低声道,“站在风暴中心,却从不喊疼。”
她怔了怔,没说话。
窗外,暮色渐沉,天边最后一抹余晖被乌云吞噬。
而在她袖中,那只曾传递密讯的老鼠悄悄探出头,胡须轻颤,仿佛仍在回响那句冰冷的命令——
“让他死在押送途中。”
林晚照望着窗外,眼神渐冷。
那声音,那语气,那刻意压低的声线
她能记住每一个音节。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
她会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听见自己的末日钟声。
寒夜如墨,军区监控中心的灯光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寂。
林晚照站在调音台前,指尖微微发颤,却仍稳稳地操控着录音回放的进度条。
她耳中塞着高敏耳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审讯室的原始录音备份——这是顾淮越动用军区最高权限才从档案库深处调出的未公开资料。
“重放第十七分四十三秒。”她低声说。
顾淮越站在她身后,双臂环胸,目光沉冷如铁。
他没问她在找什么,只知她必有所图。
而林晚照心里清楚:老鼠的记忆虽真,却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她需要的是声音的实证——那段被剪辑前的原声,那段老王与李领导心腹密谋灭口的对话。
录音沙沙作响,陆慎之的供述断断续续。
突然,一个细微的停顿引起了她的注意——在第十七分四十五秒,原本流畅的对话出现了不到半秒的空白,像是被人刻意截断又无缝拼接。
“就这里。”她猛地按下暂停,眼神骤亮。
她迅速调出频谱图,手指在屏幕上划过。
果然,声波曲线在这里出现异常波动——前后语调不连贯,背景噪音突变,像是从不同录音源拼接而成。
更关键的是,她从那段“空白”中提取出一丝极低频的残留音——一个模糊却熟悉的沙哑嗓音:“让他死在押送途中。”
是老王的声音。
林晚照的心跳几乎停滞。
她立即调取老鼠共感记忆中的那段密谈,在脑中逐字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