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低头,看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
母亲的笑容依旧温柔,而背景实验室的墙上,隐约可见一行小字:凤凰计划·一期·保密等级:绝密。
她轻轻将照片收进衣兜,指尖拂过母亲的脸。
“妈,”她低声说,“你藏了那么久的秘密,我来替你揭开。”寒风在窗缝间低啸,像无数细碎的耳语,钻进人心最深的裂隙。
林婉婉蜷缩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掐着录音机的开关,金属边缘几乎嵌进掌心。
她屏住呼吸,心跳如鼓,耳朵紧贴着冰冷的门板,将屋内每一句低语都刻进脑海。
她听到了。
她听到了林父沙哑的忏悔,听到了“凤凰计划”四个字,听到了母亲不是背叛而是逃亡的真相。
她听到了林晚照那句——“我不会用沉默来埋葬它。”
林婉婉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在掌心划出月牙形的血痕。
不,不能让她说出去。
她不是在毁林家,她是在救林家!
从小到大,父亲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名声比真相重要。
林家能撑到今天,靠的是隐忍、是妥协、是把污点藏在地底。
可林晚照呢?
她像一把烧红的刀,要剖开所有陈年腐肉,哪怕血流成河!
“你根本不懂”林婉婉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你以为你是英雄?你只会把全家拖进地狱!”
她颤抖着掏出袖中那台老旧的磁带录音机,按下回放键。
母亲“逃亡”的真相、林父的交易、顾家的婚约废止每一句话都像毒液,顺着电流渗入她的神经。
她迅速取出磁带,塞进贴身的布袋里,然后起身,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穿过长廊,翻过院墙,奔向城西那间从不挂招牌的邮局。
那里,有一个她从未见过、却每月准时汇款给她的“贵人”。
她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只知道对方说:“你若护住林家根基,我保你一生富贵。”
她更不知道,那个“贵人”,正是当年“凤凰计划”中被清除的实验负责人——如今蛰伏境外,只等一个机会,让整个计划彻底曝光,让所有参与者,包括顾家、林家,同归于尽。
而她,林婉婉,正亲手递上那把点燃引信的火柴。
屋内,炉火渐弱,余烬如星。
林晚照站在窗前,手中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母亲的笑容在昏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又格外悲壮。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母亲病中总喃喃“药不对症”“他们改了方子”——她不是疯,她是在用只有自己懂的语言,诉说被篡改的真相。
“我不管她做过什么,”她声音很轻,却像铁钉楔入地板,“她都是我母亲。”
顾淮越站在她身后,军装笔挺,眼神如夜色般沉静。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微凉的手包进掌心。
那掌心粗糙而坚定,带着枪火与风雪的气息。
“我们得再闯一次疗养院。”她转身看他,目光如刃,“这次,我不只是去看她——我要带她走。”
顾淮越凝视她片刻,终于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声音低沉,却如雷隐于云后。
边境线外三十公里,有支代号“灰隼”的特种小队已待命三日。
档案室的备份磁带,已被调换成空白带。
疗养院外围的监控线路,将在明晚零点断电七分钟。
而一只白羽鸽子,正栖在院中老槐树上,翅膀微张,仿佛随时准备腾空。
林晚照望着窗外那抹雪白,忽然轻声呢喃:
“妈,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
夜风拂过,鸽翅轻振,像一声无声的应答。
而在远处,某间密室中,一盘磁带正在缓缓转动,林婉婉的声音,正通过加密频道,传向未知的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