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三天后,老刘给了我一份详细的园区财务报表和内部结构图。
时机到了。
那天晚上,阿豹又在折磨一个新来的大学生。
他喝了点酒,骂骂咧咧。
“妈的,一个个都跟你当初一样,硬骨头!”
他一脚把那个大学生踹倒在地。
我走了过去。
“豹哥,差不多得了,人打死了,谁来干活?”
阿豹斜着眼看我。
“怎么?沈状元,现在翅膀硬了,敢教我做事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发毛,抄起一根钢管。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打!”
他挥舞着钢管向我砸来。
我侧身躲过。
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瞬间,我出手了。
我手里握着的,是一支普通的圆珠笔。
我每天用来记录诈骗话术的笔。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笔尖狠狠地刺向他的脖子。
噗嗤。
温热的血液溅了我一脸。
阿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鲜血从他指缝里不断涌出。
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我擦掉脸上的血。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阿豹,我笑了。
我说。
“你说对了。”
“这里,是我的屠宰场。”
阿豹的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整个园区都炸了。
张猛暴跳如雷。
他没想到,我这个他眼里的摇钱树,竟然敢杀他的人。
他带着十几个打手冲进我的房间。
但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早就通过老刘给的地图,躲进了通风管道。
我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
我把目标锁定在另一个园区头目,阿强身上。
阿强和张猛一直因为地盘和利益明争暗斗。
我利用园区里简陋的通讯设备,用变声器模仿张猛的声音,给阿强打了个电话。
“阿强,你他妈是不是动我的人了?”
“我告诉你,南边那块地盘是我的,你再敢伸手,老子弄死你!”
电话那头的阿强果然被激怒了。
两个本就互相猜忌的头目,被我轻易点燃了战火。
当天晚上,阿强的队伍就和张猛的队伍干了起来。
整个园区枪声四起,火光冲天。
这就是我想要的机会。
我找到了王大学、小丽,还有其他几个被欺压最狠的猪仔。
“想不想活下去?”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渴望。
“跟着我,我们杀出去!”
6
我用在化学教他们用园区里能找到的清洁剂和化肥,制造简易的爆炸物和催泪瓦斯。
我们趁着两派火拼,切断了园区的电源,摧毁了所有的通讯设备。
整个园区彻底陷入了黑暗和混乱。
我像一个幽灵,穿梭在战场上。
我没有枪。
我的武器,是我的大脑,和一双快得惊人的手。
我用铁丝勒死落单的打手。
用碎玻璃片割开敌人的喉咙。
我冷静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王大学他们也豁出去了。
他们用自制的武器,和那些曾经欺压他们的打手拼命。
绝望的人,爆发出的力量是无穷的。
血战持续了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
园区里已经尸横遍野。
张猛和阿强的势力两败俱伤。
而我,带着十几个幸存的猪仔,站在了园区的制高点。
我看着脚下的人间地狱,面无表情。
高考,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张猛输了。
他手下的人,死的死,降的降。
那些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打手,现在都站到了我身后。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我找到了躲在地下室里的张猛。
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看到我推门而入,他吓得魂飞魄散,手里还握着一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
“别,别杀我!”
张猛丢掉手枪,直接跪在血泊里,不停地磕头。
“砰砰砰——”
他的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响。
“沈川,不,沈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向他。
张猛看到我越来越近,吓得浑身发抖,开始胡乱承认错误。
“是我瞎了眼!是我不该收你!”
“我不该让阿豹打你!”
“我不该把你关水牢!”
“我什么都不该做!”
他一边磕头一边说,额头已经磕破了,血流满面。
我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张猛见我停下,以为有戏,连忙从怀里掏东西。
“小兄弟,你看,你看这个!”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机票,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去中国的机票!今晚就有航班!”
“你快回去高考吧,还来得及!算哥求你了!”
我仍然没有说话。
张猛见我不接机票,更加慌乱了。
“沈爷,你就是个读书的料,别在这玩了,这不好玩!”
“这里太脏了,不适合你这样的人才!”
“你看你多聪明,三个月就把我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应该回去上大学,当教授,当科学家!”
7
张猛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我看着他,笑了。
张猛见我笑了,以为事情有转机,连忙继续求饶。
“对对对,沈爷您就笑笑,别跟我这种粗人一般见识!”
“我给您磕头赔罪!”
他又开始疯狂磕头。
“砰砰砰砰砰——”
这时候,我走过去了。
张猛以为我要扶他起来,激动得不行。
“沈爷,您真是大人大量——”
话还没说完,我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啊?沈爷,您这是——”
我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用力地,碾碎了他藏在手心的手机。
“咔嚓——”
手机屏幕破碎的声音。
“咔嚓嚓——”
手机外壳断裂的声音。
“咔吧——”
骨头开始断裂的声音。
“啊——!”
张猛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沈爷!沈爷您饶了我吧!”
“我的手!我的手啊!”
他想抽回手,但我的脚就像铁钳一样牢牢踩住。
我继续加力。
“咔嚓咔嚓——”
更多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张猛疼得满地打滚,但他的手被我死死踩住,只能拖着身体在原地挣扎。
“沈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要什么我都给您!钱!女人!地盘!什么都行!”
“求您别杀我!我还有老母亲要养!”
我看着窗外还在燃烧的火焰,轻声说。
“不急。”
张猛愣住了,惨叫声都停了。
“什,什么不急?”
他抬起头,满脸是血,眼神里全是恐惧和困惑。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说。
“等我写完这本《五年诈骗,三年枪战》的真题卷再说。”
张猛更加困惑了。
“什么真题卷?沈爷,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直起身,松开了脚。
张猛连忙把手收回来,手掌已经血肉模糊,几根手指明显骨折了。
“你们这些年在缅北做的事,就是我的教材。”
我说着,从地上捡起他掉落的机票。
“五年诈骗经验,三年武装冲突经验。”
“这些都要整理成册,传授给更多人。”
张猛听得云里雾里。
“沈爷,您要传授给谁?”
我撕掉机票,碎片飘落在他身上。
“传授给那些被你们害过的人。”
“让他们知道,该怎么报仇。”
张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是,沈爷,您这是要——”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这些人贩子是怎么操作的。”
“然后教会所有人,该怎么对付你们。”
8
我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沈爷!沈爷您别走!”
张猛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喊。
“您杀了我吧!求您杀了我!”
“别让我活着看到那一天!”
我停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杀了你?”
“那多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活着,看着自己的‘事业’被彻底摧毁。”
“看着所有和你一样的人,一个个被清算。”
张猛彻底崩溃了,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不要啊!沈爷!我求您了!”
“给我个痛快吧!”
我关上门,留下他一个人在地下室里哭嚎。
外面的火光还在燃烧,照亮了整个夜空。
三天后,我坐在张猛原来的办公室里。
老刘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堆文件和账本。
“沈爷,您要的清单都在这里了。”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现金多少?”我问。
“美金两百三十万,人民币八十万,还有一些缅币和泰铢。”
“黄金呢?”
“三十二根金条,每根一公斤。”
老刘打开一个保险箱,里面金光闪闪。
“军火方面,ak四十七把,手枪二十三把,子弹若干,还有一些手雷。”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本黑色的账本上。
“这是什么?”
老刘脸色有些紧张。
“这个这是张猛的私人账本。”
“记录的什么?”
“记录的是和园区有生意往来的所有人员名单。”
老刘小心翼翼地说,“包括买家,卖家,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洗钱的合作伙伴。”
我伸手拿过账本。
“沈爷,这些人都很危险,您要不要——”
“你先出去。”
“是。”
老刘退出去后,我翻开了账本。
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各种交易。
我一页页地翻着。
突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林德发。
我停下了翻页的动作。
仔细看下去。
“林德发,北京,地下钱庄老板。合作年限:5年。”
“洗钱金额:年均1200万人民币。”
“佣金比例:8。”
“特殊备注:可提供国内‘货源’,价格面议。”
我继续往下看。
“2024年3月,林德发提供货源一批,共计15人,其中男性12人,女性3人。”
“2024年6月,林德发再次提供货源,其中包括其女儿同学一名,男,19岁,高中生。”
最后一行字,让我的手微微颤抖。
“备注:此批货源为林德发女儿主动提供,作为其家族债务抵偿的一部分。”
9
我合上账本。
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深深吸了一口。
原来如此。
原来林粒粒不是因为欠债才把我卖了。
她是为了保住她家这条血腥的生意链。
为了保住她在京城的富贵生活。
我是她献给张猛的一份“投名状”。
证明她有胆量,有手段,值得信任。
我又翻开账本,找到最新的记录。
“2024年7月,林德发女儿林粒粒正式加入组织,负责高校货源开发工作。”
“首月目标:5人。”
我笑了。
笑得很轻,很冷。
拿起电话,拨通了老刘的号码。
“进来。”
老刘推门而入。
“沈爷,您有什么吩咐?”
“联系国内,我要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我把林德发那一页撕下来,递给他。
老刘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沈爷,这个林德发他是我们的老合作伙伴。”
“我知道。”
“您要对付他?”
“不。”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要对付的,是整条链子。”
“从他开始,一个个清理。”
老刘咽了口唾沫。
“明白了,沈爷。”
“还有。”
“您说。”
“给我准备一份国内的身份证明。”
“我要回北京一趟。”
“是,沈爷。”
老刘退出去后,我继续翻着账本。
每一页,都是血淋淋的罪恶。
每一个名字,都要付出代价。
特别是那个叫林粒粒的女孩。
她给我上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一课。
现在,该我给她上课了。
三个月后,我回国了。
机场出口,接我的司机恭敬地喊了一声:“沈少爷。”
我现在叫沈明轩,美籍华人,老爸是海外华商。
我直接进了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林粒粒梦寐以求的学校,现在是我的了。
推开宿舍门,一个干净的男生冲我笑:“你好,我是苏凌。”
“沈明轩。”
苏凌眼神很清澈,有点像以前的我。
他叽叽喳喳地跟我聊天,说什么学校有个校花叫林粒粒。
家里特别有钱,爸爸是做金融的。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一周后,我租了个办公室,挂上“明轩投资”的牌子。
坐在电脑前,开始研究林德发的公司。
电话响了,是老刘:“沈爷,林德发最近资金周转出问题了。”
“我知道了。”
我立刻打电话给证券公司:“我要做空林氏集团,全部做空。”
两周后,苏凌推门进来,脸色难看:
“明轩,林粒粒她爸出事了,公司破产了!”
“哦。”我头都没抬。
“昨天还是首富,今天就一无所有,太可怕了。”
第二天早上,苏凌的手机又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都白了:
“明轩,林德发死了!从公司楼顶跳下去了!”
我合上书,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我来到学校湖边,拿出面包屑喂鱼。鱼儿争相游过来,贪婪地抢食。
手机响了,老刘的声音:“沈爷,林德发死了。”
10
“我知道了。”
“那林粒粒——”
“不急。”
我看着湖里的鱼,冷笑一声。
“好戏才刚刚开始。林粒粒,该轮到你了。”
苏凌跑来找我,气喘吁吁。
“沈川,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林氏集团,老板跳楼了!”
“听说他女儿还是我们学校的,叫林粒粒,好惨啊。”
我扔掉手里的鱼食,站起身。
“是吗?”
“走吧,去吃饭。”
我见到了林粒粒。
在学校的食堂。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但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当初大小姐的光彩。
我端着餐盘刚进门,就听到她的声音。
“小雅,借我点钱好不好?就五万,我很快就还你。”
林粒粒拉着一个女生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个叫小雅的女生用力甩开她的手。
“林粒粒,你疯了吗?五万?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三千!”
“求你了,我们是室友啊!”
林粒粒继续纠缠,“我以前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小雅冷笑。
“你以前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家里出事了就想起我了?”
小雅说完转身就走。
林粒粒又跑向另一桌。
“浩哥,浩哥你听我说!”
她跑到一个男生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我爸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些钱我们会还的!”
那个男生叫王浩,是她以前的追求者之一。
王浩看到她跪下,吓了一跳。
“粒粒,你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浩哥,你借我点钱吧,就十万,我拿房子抵押给你!”
林粒粒抓住王浩的腿,眼泪哗哗地流。
王浩想要扶她起来,但被她抓得死死的。
“粒粒,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
“快看,林粒粒在跪人!”
“我的天,以前多高傲啊,现在这样子。”
“听说她家欠了好多钱,她爸都跳楼了。”
王浩脸都红了,用力想甩开林粒粒。
“粒粒,你别这样,大家都在看!”
“我不管!你不借钱我就不起来!”
林粒粒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你有钱!你家开矿的!”
王浩彻底急了。
“你有病啊!我凭什么借你钱?”
“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吗?”
“那是以前!”王浩一脚踢开她,“现在你算什么东西?”
林粒粒被踢倒在地,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呜呜呜,你们都不帮我,我怎么办啊!”
她开始嚎啕大哭,声音传遍了整个食堂。
其他同学像躲瘟疫一样纷纷离开。
“快走快走,别被她缠上。”
“太丢脸了,哭什么哭。”
“活该,以前那么嚣张。”
就在这时候,林粒粒抬起头,看到了我。
她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沈沈川?”
11
她的声音在颤抖,像见了鬼一样。
我端着餐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粒粒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我走过来。
“你不是应该在缅北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没有回答,转身往餐桌走去。
“沈川!你别走!”
林粒粒在身后喊,“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坐下,开始吃饭。
林粒粒跑过来,站在我面前。
“沈川,我问你话呢!”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你哑巴了吗?”林粒粒急了,伸手要抓我的胳膊。
我闪开了。
“别碰我。”
这是我第一次开口。
林粒粒听到我的声音,更加激动了。
“真的是你!沈川,你真的还活着!”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
“谁说我逃出来了?”
林粒粒一愣。
“那你怎么”
“我是走出来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林粒粒听了却脸色苍白
“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继续吃饭。
林粒粒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
“我爸我爸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笑了。
“你觉得呢?”
“是你!”林粒粒突然尖叫起来,“是你害死我爸的!”
她扑过来要打我,被我一把推开。
“你有证据吗?”
“我我”林粒粒说不出话来。
“没有证据就别乱说话。”我站起身,“小心我告你诽谤。”
林粒粒被我的话噎住了。
我端起餐盘,从她身边走过。
“沈川,你站住!”
林粒粒在身后喊,“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十点,我在宿舍写作业。
苏凌已经睡了,宿舍很安静。
手机突然响了。
我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接起来。
“喂?”
“沈川!”
是林粒粒的声音,在发抖。
“是你,对不对?”
我没说话。
“是你干的!我爸的死,我家的破产,都是你干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我轻笑一声。
“你猜?”
“我猜你妈!”林粒粒开始骂脏话,“你这个畜生!你忘记我对你多好了吗?”
“好?”我笑了,“把我卖到缅北也叫好?”
“我那是没办法!”林粒粒哭了,“我家欠了钱,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账本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林粒粒愣住了。
“什么账本?”
“张猛的账本。”我慢慢说道,“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主动提供的货源。”
“还有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林粒粒彻底慌了。
“你胡说!没有这种事!”
“高校货源开发工作,首月目标五人。”
我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你的工作内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林粒粒哭得歇斯底里,“沈川,你听我解释!”
12
“解释什么?”
“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
我沉默了几秒。
“高考考得怎么样?”
林粒粒愣住了。
“什么?”
“我问你高考考得怎么样。”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忘了。”我的声音很轻松,“你现在应该没心情关心这个。”
“沈川,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
“不过没关系。”我打断她,“我现在有更重要的考试。
“什么考试?”
“教这个世界,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沈川!你不能——”
我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了她的号码。
苏凌在床上翻了个身。
“明轩,谁的电话啊?”
“骚扰电话。”
我继续写作业。
第二天学校里都在传。
林粒粒因为涉嫌参与家族的洗钱活动,被警方带走了。
而我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年轻,多金,神秘。
无数女生想接近我,都被我冷冷地推开。
苏凌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他有时候会看着我,欲言又止。
“沈川,我总觉得,你不像个学生。”
“你像”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好好读书。”
我父母也找到了我。
沈建国和李梅。
他们看到我,激动得老泪纵横。
以为我失踪了三个月,是被人拐卖了。
他们追悔莫及。
后悔当初逼我逼得那么紧。
我看着他们鬓角的白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利用从缅北带回来的资源和网络。
开始清理国内那些像林德发一样的人渣。
那些人贩子,那些放高利贷的,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吸血的蛆虫。
我成了黑夜里的阎王。
审判着一个又一个罪恶的灵魂。
我表面上,依旧是那个谦和有礼的大学生。
和苏凌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讨论着不着边际的未来。
只有在深夜,我才会褪下伪装。
变成那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苏凌渐渐地,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发现我总是在半夜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
发现我电脑里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数据和代码。
他开始用他那单纯但聪明的脑子,偷偷调查我。
我没有阻止他。
我需要一个见证者。
一个能见证我最后一点人性的存在。
一个星期后。
我收到了监狱那边的消息。
林粒粒在里面过得很不好。
被判了十五年。
我去看她。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穿着囚服,剪了短发,瘦得脱了相。
看到我,她发了疯似的扑过来,用头撞着玻璃。
“沈川!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我拿起电话,平静地看着她。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让旁边的狱警,递进去一个文件袋。
林粒粒颤抖着手打开。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试卷。
封面上,是我亲手写下的几个大字。
《五年诈骗,三年枪战》。
——专为你定制的地狱试卷。
我看着她瞬间崩溃的脸,露出了一个微笑。
“林同学,好好答题。”
“这道题,很长。”
“你有十五年的时间,慢慢做。”
我挂断电话,转身离开。
阳光很好。
我走出监狱大门,苏凌正靠在车边等我。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到底是谁?”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个考生而已。”
我抬头,看到天空中飞过一群归巢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