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
温母拢着披肩,佣人一下一下地帮她按揉太阳穴。
“夫人,您的头痛又加重了,这毛病受情绪影响大,您千万不能动气啊。”
周曼云出身江南,气质婉约,容貌出众,只是眉目间总透出郁色,显得有些偏执。
她不说话,佣人便又说道:“少爷从来孝顺,您说什么他听什么”
周曼云忽然打断:“他要是真听我的,就不会惹珍珍生气,还把头发给染成那个样子!”
佣人心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吵闹矛盾都是正常的,染个头发更是屡见不鲜。
但她却不能说出来,因为这都是夫人的禁忌。
少爷也是的,明明以前那么听夫人的话,最近却像是到了叛逆期似的,开始忤逆她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佣人叹一口气,抬头却看到温少虞走了进来。
他心情似乎不错,花瓣唇带着笑意,在周曼云腿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拿头蹭了蹭她膝盖。
“妈妈,我回来了。”
周曼云神情略微松了松,抬手想摸温少虞的脸,却看到他头上戴着个不伦不类的兔子发箍。
她立刻变了脸色:“你戴的什么东西,拿下去!”
温少虞摸了摸兔子,杏眼温润漂亮。
“妈妈,这不可爱吗?”
“拿下去!”
周曼云声音有些尖锐,把刚进来的沈珍珍吓了一跳。
“阿姨,没事吧,怎么突然发火了?”
没想到沈珍珍会来,周曼云立刻坐起来,温柔拉过她的手腕。
“珍珍来啦,阿姨没有发火,只是担心少虞,他小时候刚会走路,就被我养的兔子咬了一口。”
“从那以后,他就很怕兔子的”
周曼云神情怔忪,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沈珍珍看她这样,只觉得有点瘆人。
温少虞根本没有被兔子咬过,被咬的明明是
沈珍珍目光复杂,抬头去看温少虞,温少虞只是笑,并不说话。
想起前几日他们才闹过矛盾,沈珍珍心里还有气,因而并没有与他搭话,高傲地移开了视线。
他做错事惹她生气,是他犯贱,除非他主动求和,否则她绝不再搭理他。
周曼云看得出沈珍珍有怨气,连忙扯了扯温少虞的胳膊,语气加重。
“少虞!”
温少虞低头,看到自己白皙的胳膊上被尖锐指甲掐出一段淤伤。
这一身的细皮嫩肉都是她数十年如一日娇养出来的,可如今,在上面留下伤痕的也是她。
母爱总是这样吗,恨极又爱极,爱极又恨极。
温少虞面上仍然笑着:“妈妈,您不用提醒我,我本来就打算带珍珍姐去约会,哄她开心的。”
听他这么说,周曼云和沈珍珍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
周曼云摸了摸温少虞柔嫩的脸蛋:“宝宝,好乖,妈妈爱你。”
温少虞乖巧地在她手心蹭了蹭。
温少虞和沈珍珍一起离开别墅,坐上车,两人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珍珍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她以前也和温少虞闹过矛盾,每一次都是温少虞主动来求和,弄一些好玩的东西,讲一些好听的话来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