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卿跟裴商真是一脉相承的亲父子。
裴商往他心口上插了一刀,他就要在临走前留给他一个定时炸弹。
这颗炸弹是真是假,何时爆炸,爆炸的后果是什么,光是思索这些问题的答案都能把人活生生逼疯。
裴商将放在心口处的那张纸条拿出来,对着上面的字迹看了半天,似乎还能想起某人写它时候的表情,眼神。
那样鲜活,富有生命力。
很难想象在那表象之下,还可能隐藏着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毒素。
越想,心就越乱。
裴商闭了闭眼睛,将周身烦躁的情绪一点一点压回去,拿出通讯器联系越绫。
与此同时,海城,话剧社。
这场戏是小人鱼被人类欺骗,喝下了毒酒,倒地不起。
每一幕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然而在导演喊“卡”之后,越绫仍然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不是都卡了吗?越绫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知道哎,难不成是没听到?”
“奇怪,不应该啊”
温少虞收了道具,单膝跪地看着闭着眼睛的越绫,脸上表情很严肃。
然而他观察半天,发现越绫似乎只是睡着了。
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安静乖巧地趴在眼睫上,润红色的嘴唇被道具酒液润湿,显得很诱人,很好亲。
温少虞于是放下心来,盘腿坐在舞台上,托着下巴,拉长调子,故意逗她。
“啊,睡美人,我是不是要把你吻醒?”
“越绫?绫宝宝?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喽?”
越绫仍旧一动不动,还因为嫌弃他太吵,把脸又往手臂里埋了埋,一副不要跟我讲话的冷漠样。
温少虞忍不住笑起来,俯身靠近她,似乎真的要去亲她。
台下的杨嘉看得拳头都硬了。
“呔!沈烈狗贼,小嘴巴给我闭起来,不准动她!”
谁管你。
大好时机,他非要亲一下不可。
每天看得见碰不着,他都要忍疯了。
温少虞双手撑在地面上,几乎整个身子都弯了过去,口罩之下的两瓣薄唇距离越绫越来越近。
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就在关键时刻,有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硬生生截停了他的动作。
温少虞不耐烦地将手推开,继续往前凑。
然而那只手又阴魂不散地搭了上来,硬是不准他靠近越绫。
“啧。”
温少虞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去看面前的人,双眼危险地眯起。
“你他妈找死?”
席之衍居高临下,从唇边挤出一声冷笑。
“那你又是在做什么,耍流氓吗?”
艹。
傻逼。
温少虞脾气本就不好,三番五次被这个姓席的打断,早就忍他到了极点。
他拂开席之衍的手站起来,捏了捏拳头,眉梢痞气地扬起。
“你哪里抗揍,说出来,我找着准头往那儿揍。”
席之衍笑起来,文雅秀气的人显露出攻击性,反而叫人更觉得害怕。
“我哪里抗揍不清楚,你肯定是脸最厚最抗揍。”
“人长得丑,话说得也够难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