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芙知道，左渊肯定看见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心虚地躲起来，她并不清楚。
但从没有降低的好感度来看，这十二万应该还能挽回。
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当下带奶奶去医院做检查，和医生确定好治疗方案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直到下周二，她才从孙训口中得知左渊生病了，并且已经请了两天的假。
当时孙训还有点疑惑，为什么作为女友的她会不知情，好在最后还是被她糊弄过去了。
祝芙没想到左渊的身体比自己还要差。
她是早产儿，从小就体弱多病。
好在虽然小病不断，大病却是没有的，不然早该被爷爷提脚扔进井里了。
上完最后一节课，她回家和奶奶一起吃了晚饭，又带着圆圆四处逛了逛。
等洗完澡换完衣服，才慢悠悠地走向左渊家。
祝芙不知道左渊看见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恼怒？厌恶？鄙夷？抗拒？
无所谓。
如果当真没有挽回的余地，她也不会继续纠缠，不过她现在确实很缺他这十二万兜底。
电梯抵达，她走到门前，抬手轻叩。
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动静，于是又敲了好几下，才听见左渊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来：“谁？”
祝芙：“学长，是我。”
正坐在沙发上的左渊立马站了起来，因为太久没吃东西，眼前发黑，又扶着头坐了回去。
缓了几秒才挣扎着站起，白学姐听见动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朝着门口的方向汪了几声。
“嘘。”
左渊给了它一个噤声的指令，但白学姐还是又嚷嚷了几声才停下，依旧对门口保持着警惕。
他环视一圈，快速整理好凌乱不堪的客厅，随后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镜子中的他颓废憔悴，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眼睛，胡茬冒了出来，呈现出淡淡的青色。
他用清水洗了脸，好看的眉眼挂着水珠，却洗不掉眼底的颓丧。
刮胡子时担心让她等久了，用的又是传统的刀片式剃须刀，手不太稳，下巴上便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惹眼。
伤口处洇出点点血珠，他抬手抹去，又有新的冒出来，一时半会儿根本止不住。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渊忽然生出几分厌恶。
那晚的风很大，他早知道再吹下去会着凉，却希望大病一场。
他也的确促成了这件事。
本想借此换得她的些许同情，可消息编辑了千百遍，却也没按下发送键。
这样的自己，不值得可怜，只值得唾弃。
左渊轻叹一口气，再次抬手抹掉血迹，朝门口走去，略停顿了几秒，才打开门。
祝芙抬眼便看见他脸上、额发上都挂着细小的水珠，下巴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
他低垂着眼眸，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底的情绪难以分辨。
白学姐从门缝挤了出来，热情地蹭着祝芙的脚，她蹲下来摸它，顺势抬头与左渊对视上，他却别开目光。
[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
祝芙并不在意他闪躲的目光，问他：“我可以进去吗？”
左渊只感觉现在的自己一定糟糕透了，被她的目光注视着，难堪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