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喵跑得太快,不过能从那团影子辨认,它是只矫健的狸花猫。
祝芙站在门边,看向受伤的雇主,友善地提议道:“需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下?”
钟屿山摆了摆手,他上月末才打完疫苗,这点小伤痕已经司空见惯,用肥皂水冲冲就行。
他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祝芙转身去找客厅里的恩喵。
因为摄影作品太多,室内的装修属于极繁主义,她找了好几分钟,才从沙发底下发现恩喵的身影。
祝芙趴在地上,和恩喵对视,对于陌生人,它多少有些警惕,但却没有炸毛或哈气,打了个喷嚏后,又喵了一声。
[难受喵。]
它用手挠了挠脸,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祝芙试探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它毛茸茸的小爪子。
[痒痒喵。]
恩喵似乎并不抵触她的靠近,又挠了挠脸,才用爪子来扑她的手指,动作是很轻的,然后慢慢从底下爬了出来。
这样看起来还挺温顺的。
祝芙跪坐着,它便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
她伸手将它抱了起来,它也没有反抗,依旧小声喵喵叫着,表达着难受和痒的意思。
祝芙猜测,它应该是对主人身上的某种气味过敏,但钟屿山似乎并没有使用香水。
“咦,它居然愿意让你抱,真是只双标猫。”钟屿山的一侧脸颊挂着水珠,下颌处的红痕愈发明显,甚至变得凸出。
他朝这边走来,用手里的纸巾擦拭着脸颊和脖颈。
还没靠近,祝芙就叫停了他。
“先别过来。”
钟屿山立马止住步子,一只脚悬停在空中,往后撤去,等着她放下怀中的小猫,主动走了过来。
祝芙站在他面前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便又向前半步,这才闻到他衣物上的洗衣液香气。
应该是新换的,所以这股味道很浓。
钟屿山对她的靠近感到不解,但总觉得专家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
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浑身绷得紧紧的,就连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
“它可能对你衣服上的味道过敏。”祝芙后退,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钟屿山蹙眉,扯着衣领用力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异味,这件衣服甚至是他为了接待她特意换的。
“也许是洗衣液的味道。”祝芙说得更明确了。
“噢。”钟屿山恍然大悟般地张着嘴,半晌才回过神。
怪不得恩喵对他的态度总是时好时坏,原来是和衣服上的洗衣液气味浓度有关。
那双璀然似星的眸子里浮出几分钦佩,进门才十来分钟,她居然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而且一向怕生容易应激的恩喵对她印象也很好,甚至愿意主动靠近她。
[简直太专业了。]
“你真厉害,我试试把这件卫衣脱了会不会好一点。”
他由衷地夸奖道,随即想再确认一遍,单手扯住另一侧衣摆,将那件藏蓝色的卫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工字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