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生气吧?]
周景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这个,但视线还是放在她紧蹙的眉头和向下耷拉的唇角上了。
她似乎很沮丧,低垂着头,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底,声音闷闷的:“哦,我知道了。”
甚至还染上了些许哭腔,声音发颤,委屈极了。
周景初简直头大,他低头去看她的眼睛,发现隐隐闪出泪光,就连眼周都开始泛红,明显是被他的话给伤到了。
[怎么办?如果老钟发现她被说哭了的话,我应该会被赶出这个家吧?]
他把此时的忐忑和无措归咎于“害怕被赶出去”,而不是不想或害怕她落泪,就好像这样能将两人之间的界限划得更清些。
周景初的神经极度紧绷,他不会哄人,更不愿意主动哄她,万一被老钟看到,那更说不清了。
反正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和钟屿山之间的友谊留有一条随时崩塌的裂缝,不如趁早断绝一切可能。
[哪怕让你讨厌我,也没有关系。]
他不再看她,却听见几声轻微的抽泣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钟屿山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过她似乎很快振作,端碗吃起了饭来,只不过光吃饭不吃菜。
周景初觉得她幼稚,可就好像被她的委屈感染一般,心底深处也开始泛酸。
抑制不住想要抬眸看她,结果正好撞上一双红红的眼睛。
她的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与他对视半秒后很快垂下眼眸。
就连颤动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显然她的眼睛刚刚下过一场郁闷的小雨。
[果然还是哭了。]
周景初生出几分愧疚,欲言又止,却听见她说:“如果你很讨厌我的话,那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再见。”
她放下碗筷,决绝地起身离开,只留下一道倔强坚韧的背影。
把门关上,祝芙举起大拇指为自己点了个赞,随即听到了系统的播报,周景初的好感上涨了3点,激动得差点蹦了起来。
不过刚才演过头了,最后那句话说得太绝对,如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减好感度的话,那就难办了。
祝芙苦恼,给钟屿山发了条家中有事的消息,便坐电梯下楼了。
钟屿山走到餐厅才接到那条消息,看见周景初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免多想了几分,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人是你气走的?”
周景初没说话,点了点头,反问他:“你喜欢她?”
钟屿山拉开椅子落了座,用手背撑着脸,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被他看出来。
面对死党,他并没有隐瞒:“嗯,喜欢。但比起我的喜欢,更重要的是她喜欢谁。”
周景初放下筷子,身体后仰抵着餐椅椅背,对他说:“那你就好好表现,让她喜欢上你不就成了。”
钟屿山白他一眼,抱怨道:“人都被你气走了,你让我怎么表现?”
他说完,垂下头叹气,却又装作不经意地瞟周景初一眼,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说这话的意图当然不是让周景初点评祝芙,只是想要试探他的态度,钟屿山也不想面临两难境地。
“有点幼稚,不过还挺聪明的。”
周景初下意识给出自己的评价,但又反应过来,钟屿山压根不是想听这些,又继续说:“和你挺配的,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叫我当伴郎。”
钟屿山见他还算坦诚,放下了先前的芥蒂,听了他的打趣,也不反驳,只是点点头:“任重道远,你得帮我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