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红灯刺眼地亮着。
晏迟叙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薄唇紧抿。
他才去学校一天。
晏秋就出了事儿。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过去多久。
“心脏病病患者最忌情绪波动,你们做家属的怎么照顾的?”
医生推门而出,数落了两人一顿,口罩上方蹙起的眉头在看到两个年轻人时微微舒展。
其中的男生还穿着校服。
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放软:“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但需要静养,跟我来这边缴费吧。”
“麻烦医生了。”晏迟叙声音发涩。
......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晏秋躺在苍白的病床上,氧气面罩蒙着一层薄雾,显示她微弱的呼吸。
她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但好歹生命体征恢复了正常。
悬着的心暂时放下。
但是。
左梵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心脏病患者最忌情绪波动,但是我听陈哥说,今天阿姨没开店,一直独自在家,阿叙,你们有跟谁交恶吗?”
这段时间,左梵隔三差五就往晏秋的面店跑,一是帮忙打打下手,二是打听一些线索。
晏秋待人和善,哪怕面对再挑剔的客人,也总是温声细语的。
左梵从未见过她对谁红过脸,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果然。
晏迟叙摇头:“我们才搬来没多久。”
“结仇的人少。”
“再加上.....”他顿了下,“没人敢来找麻烦。”
左梵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你怎么跟清堂扯上关系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晏迟叙略显意外地转头看向左梵,但还是如实说道:
当初陈哥有笔单子是和清堂二把手手底下的人交易。
那人仗着清堂狐假虎威,赖账不肯结。
恰好他要做的就是要账。
一来二去就把人得罪了。
不过当时他在别的地方跟他一起跑货的朋友也跟了过来,两边儿一见面,清堂就想拉他入伙。
他始终没有松口。
那条路,一旦踏进去便是万丈深渊,再难回头。
但那位一把手出奇地执着,三番五次派人来请。
催债的人追得紧,而晏秋的病每月光药钱就是笔不小的数目。
刚赚的钱,眨眼就搭了进去,根本攒不下半分积蓄。
因此。
晏迟叙才点头答应,帮他们做事,不过接触的都是些边缘事项。
所以他提出退出清堂时,一把手虽然不满,但终究不好说什么。
“这些人......以后能避就避吧,跟他们来往没有好事。”左梵了然,又说,“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得等阿姨醒来才能知道。”
“嗯。”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
晏迟叙道:“这几天我得跟学校请假照顾我妈,不过学校那边的课程我不会落下的。”
他说完。
手指紧张地揉搓着裤腿,确定晏秋脱险后,他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抬起头,直视左梵的眼睛:
“姐姐,谢谢你。”
这声谢谢其实很苍白无力。
他不想这样一次次亏欠左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