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抚着胡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答应了。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一旦踏上这条路，便再无回头之日。”
我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我想清楚了。”
日头渐西，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烤着野兔充饥。有人不耐烦地朝远处张望：“这麻子刘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跑了吧？”
“跑个屁，他那点家底还在这呢。”另一人啐了一口，“估计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愈发焦躁。有个瘦猴样的汉子忽然盯上了我肩膀上的柳仙，眼中透出贪婪的光：“兄弟们，咱们在这干等也不是事，不如抓这狐狸烤了解解馋？”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护住柳仙：“这可不行，它是我的伙伴。”
“伙伴？”瘦猴哈哈大笑，“一只畜生也能当伙伴？小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有几个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我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开口阻拦，忽然听到柳仙低声道：“够了。”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无数条蛇从草丛中涌出，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与此同时，地面开始震动，千万只老鼠从四面八方钻出，红着眼睛冲向众人。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个瘦猴首当其冲，瞬间被蛇群淹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其他人慌不择路地逃窜，但蛇鼠如影随形，很快就有人倒下。
我看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这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匪徒，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短短盏茶时间，十几个人就死得只剩下三四个，而且个个带伤，奄奄一息。
柳仙轻轻一声长啸，蛇鼠如退潮般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剩下的几个人瑟瑟发抖，看向柳仙的眼神满是恐惧，再不敢有丝毫轻慢。我也被这场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五仙的本事这么厉害。
柳仙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它无关：“记住，尊重每一个生灵，否则下场就是如此。”
夜深了，我坐在篝火旁，看着满地的尸体，心情复杂。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样的死法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柳仙跳到我面前：“现在你需要收集他们的信物，去城里找大当家。记住，要把这些人的死归咎于麻子刘覆灭一事，不能露出马脚。”
我点点头，开始在尸体上翻找。每个人身上都有些特殊的东西——玉佩、铜钱、刀疤、纹身，这些都是他们在帮中的标识。我强忍着恶心，一一收集起来。
天刚蒙蒙亮，我就牵着马匹上路了。柳仙趴在马背上，闭目养神。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待会该如何应对，心中忐忑不安。
县城比我想象中要繁华许多。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高悬，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我骑着马慢慢走过，忍不住东张西望。虽然曾听人说过城里的热闹，但亲眼所见还是让我开了眼界。
“别看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报丧的，该有什么表情心里有数。”柳仙在我耳边提醒。
我连忙收敛神色，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按照柳仙的指引，我来到城东一处占地极广的庄园。这庄园规模不小，围墙高大，门楼气派，显然主人家底殷实。
我翻身下马，走到门前敲门。开门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不耐烦：“干什么的？”
“我找你们大当家，有急事禀报。”我故意压低声音。
“大当家？”汉子上下打量我，“什么大当家？我们这是李府，没有什么大当家。”
我心中暗急，看来这些人很谨慎，不会轻易承认身份。我从怀中摸出几样信物：“你看看这些东西，就知道我不是外人了。”
汉子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你等着。”说完匆匆关门进去。
过了一会儿，门重新打开，出来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如鹰：“你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哪来的？”
我故作悲戚，声音哽咽：“我是五当家麻子刘手下的兄弟，前几日我们遭到官兵围剿，兄弟们死伤惨重，五当家也…”我说着就要跪下。
“什么？”中年人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麻子刘死了？”
我重重点头，眼泪也适时地流了下来：“官兵来得太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兄弟们为了掩护我突围，全都…”
中年人脸色阴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跟我来。”
庄园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奢华，假山亭台，小桥流水，完全不像土匪窝该有的样子。我跟着中年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座厅堂。
厅堂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个个面色凝重。中年人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众人顿时炸了锅。
“该死的官兵！”
“五当家就这么没了？”
“咱们得替兄弟报仇！”
我在一旁偷偷观察，发现这些人虽然愤怒，但却没有人提到大当家。看来大当家确实不在这里。
中年人拍了拍桌子：“都安静！”待众人安静下来，他看向我：“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铁蛋。”我早就想好了假名。
“好，张铁蛋，既然你是麻子刘的兄弟，又是唯一的幸存者，那就先留在帮中。等大当家回来，再做决定。”
我心中一喜，总算混进来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悲伤的样子：“多谢三当家收留。”
在庄园住下后，我才真正见识到这个匪帮的实力。庄园内的陈设极尽奢华，各种古董字画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不少珍奇玉器。这些东西的价值，绝不是一般的打家劫舍能够获得的。
我忍不住问身边的一个兄弟：“咱们帮中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那人得意一笑：“你有所不知，咱们大当家本事大着呢。这些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地下？”我装作不解。
“哈哈，就是那些古墓啊。大当家最擅长的就是寻龙点穴，挖那些达官贵人的坟墓。这买卖比抢劫来钱快多了，而且风险小。”
我心中震惊，原来这个匪帮还干盗墓的勾当。难怪庄园里这么多古董，原来都是从死人那里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