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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年一路狂奔到医院,电梯门开时,两个小护士交头接耳地出来。
听说那男的被绿了女的怀孕七个月才回来,谁知道孩子爹是谁——
快别说了,豪门的事咱们少掺和......
电梯上行时,每层开门都有护士探头,目光扫过他时带着隐晦的戏谑。产科走廊本该热闹,此刻却静得诡异,只有手术室的红灯在走廊尽头明灭。
关月晴还在里面缝合,婴儿先被抱出来。
恭喜啊,是个男孩。护士抱着襁褓从他身边经过,声音里带着微妙的停顿。
齐景年勉强扯出笑,却在看见孩子的瞬间如遭雷击。
襁褓里的婴儿皮肤黝黑如碳,卷曲的头发下,一双蓝灰色眼睛弯成月牙,正露着没牙的嘴盯着他笑,像极了地狱里勾魂的小鬼。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一把抓住旁边的女佣,领口几乎要勒断对方脖子,说!是不是你们抱错了!
女佣脸色惨白地摇头。
我、我不清楚啊先生,您还是等关小姐出来问问她......
他又转身揪住护士的白大褂。
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姓齐,关月晴肚子里才是我的孩子!
护士皱着眉一把推开他,语气里满是不耐。
先生,今天产科就关小姐一个产妇,您自己看看孩子的手环。
齐景年青筋暴起,盯着保温箱里冲他笑的黑皮肤婴儿,突然想起关月晴总以时差为由拒绝视频,咬牙切齿地拨通助理电话。
给我查!把关月晴在南非今年的行程,所有接触过的男人都给我查出来,找最好的私家侦探!
关月晴被推进病房,齐景年两步冲到推车前,掐住她的脖子嘶吼。
贱人!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关月晴脸色惨白,颤抖着去掰他的手指。
景年,你弄疼我了,你在说什么孩子当然是你的,你忘了我们......
少骗我!齐景年拽着她的头发往婴儿床方向拖,一把扯开婴儿床上的小被子,露出孩子碳块似的黑胖小腿,你睁开眼自己看看!这他妈哪点像我!
一夜会三个男人,关月晴,你可真够脏的。
齐景年将手机甩在她胸口,屏幕上正播放着私家侦探刚发来的录像,关月晴穿着比基尼在泳池边左拥右抱,凌晨三点被两个黑人男子扶进房间。
关月晴看到孩子后,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瘫软在地上。
景年,我、我当时以为你破产了......我才......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但我是爱你的,我回国就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心里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你原谅我好不好孩子我会送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齐景年冷笑,回身一脚踹在关月晴的肚子上。
关月晴,你在国外鬼混肚子里揣着别人的种回国让我的当接盘侠,我给你摘胎衣、逼林清梧跪了整夜,你现在还敢说重新开始
你爱的从来不是我齐景年,你爱的是钱,是地位!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就玩个够。齐景年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不到十分钟,两个保镖推门而入。
关月晴惊恐地往床角缩。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齐景年冷笑一声,指节抬起关月晴的下巴,你不是说林清梧的地下室舒服吗现在换你住住看。明天开始,每天给她找三个男人,按录像里的规格找!
不要!景年我求你,我还能生,我给你生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好不好!景年!关月晴的尖叫被保镖的拖拽声打断,指甲划过齐景年的手背,却只换来他的厌恶。
齐景年在关月晴的哭声中靠在墙上滑坐在地,拿出师傅甩给他的死亡证明,指节反复摩挲着零下五度的字迹。
那天他确实去了医院,不过取完胎衣之后就急急忙忙回家陪关月晴,根本没靠近过保温箱。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齐景年踉跄着起身冲向地下室,铁门锁孔转动的声音混着关月晴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