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旁的公子初登帝位,难免会对旧势力老臣们有所顾忌。
即便再怎么心生不满,也不会立刻就发作出来。
可嬴疆是谁?他是妥协的性格?
等殿上的喧嚣告一段落,嬴疆缓缓招了招手:
“蒙卿。”
蒙毅跨出一步,站到班列之外。
从宽大的衣袖中去取出一份奏章,双手高举,呈递到头顶之上。
虫达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取过蒙毅手中的奏章,然后转回高台交到了嬴疆手中。
嬴疆用右手拿着奏章,往左手手心里拍了两下。
面向那帮旧势力老臣们不疾不徐的说道:
“有些事,孤本来是不打算追究的,可你们以为孤初掌朝堂、立足未稳,倚老卖老想要给孤一个下马威。”
“孤若是真被你们拿捏了,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自称监国太子?告诉你们,孤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你们不要脸,孤便和你们算一算账!”
啪!
竹简奏章被嬴疆直接扔到了台阶下,不偏不倚砸在了其中一名老臣的脸上。
冰冷的声音宛如最最锋利的刀锋,紧跟着从高处飘落:
“你,身居少府之职,位列九卿。掌山海池泽税收之重任,可你这些年来做了什么?”
“孤听说,地方官员在上缴当地税收的时候,必须要提前给你准备一份孝敬?”
“来,你告诉孤,你是他们的爹还是他们的娘?他们凭什么要孝敬你?!”
少府脑门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努力翕动着嘴唇,想要为自己辩解辩解。
可他发现,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谁不知道黑冰台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被黑冰台盯上,至今还没有任何人能全身而退!
少府哑口无言,嬴疆仍在输出:
“还有你们!各自侵吞了多少民田,抢占了多少民宅,明里暗里拿了多少黑钱,你们心中应该有点逼数,用不着孤一笔一笔跟你们掰扯吧?”
“既然你们一点碧莲不要,孤就帮你们把这层厚脸皮揭下来,军中战鼓正缺做鼓面的材料呢。”
一顿输出火花四溅,把十几个老臣的面皮戳了个千疮百孔。
虫达看准时机高声大喝:
“太子有令,全部拿下!”
50名死士立刻踏步上前,不由分说,照着那些老臣的膝弯就是一脚。
跪下吧你!
“扑通”、“扑通”的跪地声不绝于耳。
嬴疆再次开口,将所有的的杂音全部压了下去:
“斩、立、决!”
呛啷——
一柄柄明亮的战刀脱鞘而出,50名死士化身为死神。
将索命镰刀高举到半空中。
“且慢!”
右丞相冯去疾走出班列,手持象牙板禀道:
“太子明鉴,这些人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自然该以罪论处。”
“但此事牵扯人员甚广,全部处以极刑,必将使朝廷运转不畅。还请太子详加查验,若其中有罪责较轻的,应削爵降职,继续留用于朝廷。”
冯去疾之前为赵高党羽开口,现在又为这帮旧势力老臣开口。
可他却不是因为私情。
而是因为一口气斩杀这么多人,国家机器恐怕运转不过来了。
就算是换血,也要一点一点换,不能一下子抽空呀。
亲近赵高的人,在嬴疆回到咸阳那天,当街斩杀了数十人。
今天又要再度大开杀戒,将包括少府在内的十几名老臣斩于大殿之上。
前前后后被杀的大臣超过半百之数,文武百官直接锐减一半。
朝廷怎么办?
再者说,这班老臣和赵高党羽的情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