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丞咬住她的唇瓣,沈姝疼得猛地惊呼一声,心头骤然一紧。
她下意识地抬手抵在他的胸口,试图推开这份突如其来的压迫。
湛丞感受到她的抗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的唇。
沈姝终于喘过一口气,嘴里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刚想开口,却忽然瞥见窗外一道模糊的身影掠过。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去——
湛陵。
他正站在窗边,冷冷地望着屋内,神情沉静得像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塑。
视线从她身上滑过,又落在湛丞身上。
眼中情绪深沉莫测。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气氛压抑得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湛丞顺着她目光看去。
在看见湛陵的那一刻,他微眯的眼里迅速掠过一抹阴霾,整个人都沉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隔空交锋。
屋内骤然沉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对峙之中。
沈姝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脑袋就被湛丞一把按进他怀里。
他的动作不重,却极具控制感,像是宣示所有权般将她紧紧扣在自己胸口,压得她动弹不得。
“别看。”
湛丞低声在她耳边说。
声音沉冷,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硬。
沈姝鼻尖贴着他的衣料,冷冽的药香与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交织。
她挣了一下,却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而窗外的湛陵,依旧站在那里。
他目光看向屋内这两具紧贴的身影。
也没有说话,他却轻轻收紧了手中握着的折扇,骨节泛白,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沈姝被困在两股极致压迫之间,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根拉满的弦,随时会被撕裂。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才换目标攻略,就能撞上这种修罗场!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前的湛丞忽然笑了。
他语气温和得几乎称得上礼貌:“世子爷这是久不在府中,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沈姝听得心头一紧,刚想挣脱,门外那道挺拔的身影却已迈步走了进来。
湛陵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他目光平静,神色疏淡,丝毫不在意屋内两人仍然维持着那过于亲密的姿态。
走到桌前,他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轻轻放在桌角。
然后,他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安静的只能听见沈姝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
她呆呆看着那块静静躺在桌上的手帕。
那是她的手帕。
当时看见湛陵出汗,自己也需要一个接近他的借口,就拿着手帕凑近他,给他擦汗。
沈姝:“……”
完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用来铺路刷好感的小道具,竟然被人当面原样奉还了!
还是在这种——
她被另一个大反派强行扣在怀里的修罗场现场!
那一方素白手帕静静躺在桌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却像块巨石砸在她心头。
砸得她头皮发麻、灵魂出窍。
湛丞低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这是……你给他的?”
沈姝当然不可能承认。
她脑子一转,飞快摇头,眼神真诚至极:“当然不是我给他的!”
湛丞眼神依旧阴沉,盯着她,像是在等她解释。
沈姝立刻补充,语气无辜又委屈:“我哪舍得把手帕给别人嘛,我……除了你,真的没给过谁。”
她说着,还故意抬头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往他胸口靠了靠,摆出一副心虚又想哄人的模样:“而且……我不认识世子爷啊,我连他平时住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给他东西?”
“至于那块手帕……”她低头盯着桌上那方白帕,语气更加委屈了,“我前几天是丢过一块,但、但我也不知道世子爷怎么知道是我的啊,是不是别人跟他说的?”
湛丞盯着她,目光微眯,神情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抬手,指尖落在她耳侧,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
那动作极轻,甚至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温柔,可沈姝却僵住了——
她太清楚,这人一旦笑着靠近,就绝不是单纯的温柔。
“真的吗?”
沈姝连忙点头:“真……真的!”
她心里已经在给自己点蜡了。
湛丞的手段她还是知道的。
笑着的人,不代表心情真的好。
特别是他这种笑得越温柔、动手越快的疯批。
回想上次那几个被他扔去喂狗的手下,死相极其凄惨。
她当时可是做了好几个噩梦才平复下来。
他没再继续质问,只是手指在她耳边转了半圈,像在细细斟酌着什么,接着才缓缓道:“嗯……你要是敢骗我,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沈姝:“……”
她真想当场立个flag发誓自己宁愿哄猪也不敢再撩反派了!!!
-
夜色深沉,府中灯火已渐熄。
沈姝刚从偏厅被湛丞带走。
没说原因,也没解释去处。
一路上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沈姝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跟在湛丞身后。
直到踏进他住的院子,周围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院里丫鬟小厮不少,见着湛丞回来,一个个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但当目光扫到沈姝时,眼神就开始变了。
湛丞看不到的角度里,这些人脸上的轻视几乎压不住。一个个像是在看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冷眼打量她,眼神里写着不屑和嫌恶。
“她怎么又来了”——沈姝一眼就看懂了这些人的心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安静地跟着湛丞进了房。
这情形她早就习惯了。
经过她前段时间的死缠烂打,各种殷勤讨好。
这院里上下几乎都默认她是个死皮赖脸想攀高枝的小表姑娘。
而湛丞之所以会带她过来,是因为他有轻微失眠,药物都不见效,偏偏只有她那套乱七八糟的按摩手法能让他勉强睡着。
也正是靠着这一点,她才能在他身边勉强站稳脚跟,撑过了攻略最难啃的那一段。
当沈姝刚踏进屋门,一道不满的质问声忽然从侧边传来——
“丞哥儿,你怎么又让她来了!”
声音不大,在刻意压低,尖细里透着掩不住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