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车窗这时敲响,车门拉开,看守的男人恶狠狠抛来一句: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警告你们,别动什么歪心思!
姜唐哼了声,咬牙切齿地瞪着看守男人。
这时,穿棕色夹克的男人吃完泡面回来了,靠在车门,让看守的男人去吃。
两人交接几句,穿棕色夹克的突然男人扫了眼姜唐,嘴角挑了挑,转身靠在车门上抽起烟。
姜唐心里一毛,下意识往林橙身边靠了靠。
服务区停了近一个小时,两个男人轮流吃完饭,放完水,给车加了点油才继续上路。
车子走了没多久后在一个岔路口突然拐下高速,往临阳方向去了。
李阳一看路线不对,立马慌了,高声问:好端端的带我们去临阳干什么
林橙也慌了,往窗外瞄了一眼,此时面包车已经通过收费站。
临阳收费站停用一段时间了,估摸着这两人也是打这个主意,怕港城收费站查的严,会出什么纰漏。
李阳急得抻直身子,嘴里又喊又叫,结果男人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喊什么!再他妈乱喊老子把你丢下去!
林橙也慌,但尽量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们别乱来,绑架杀人可是犯法的。
我们也不是没犯过。男人轻蔑笑了声,来了句不知死活的话:也就那样。
林橙脸色瞬间煞白,脑中更是混乱一片。
姜唐看着李阳吃痛弓着背,眼里泪花直打转,却始终怒目圆睁,狠狠瞪着男人。
男人却伸手过来捏在她下巴处:脾气这么横等会先收拾你。
姜唐心头一揪,盯着男人噙在嘴角的轻蔑的笑,自然听得出他这话背后的深意,脚底心都软了,往林橙身上靠靠以求安慰。
林橙把姜唐护在身后,咬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此刻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早知道会这样,刚刚就不该服软交出手机,跟他们抗争一番没准还有胜算。他以为这两人真的只是针对李阳。
车子又开半个多小时,进了一间旧厂房里。
穿棕色夹克的男人下车,协助后排男人把三人押进左侧房间。
房间有张通铺,一方年久失修的衣柜,一张破角桌子,一把竹圈椅,悉数积层厚厚的灰,墙角蛛网密布,看来是很久没人住了。
两人把李阳五花大绑扔到床上,接着绑林橙。
轮到姜唐,他们没着急绑,只缚上手扔到一边,随后互看一眼,笑起来。
穿棕色夹克的男人先发话:你先还是我先
姜唐缩起脚,只觉心那地方冰冷又麻木,怯问:你们想干嘛
两人瞥了她一眼,均没出声。
很快,穿棕色夹克的男人躬身下来,揪起姜唐把她扔到桌子上,后背嗑到桌角那地方,疼得缓了好一会儿。
男人欺身上来,衣服掀起周围的灰尘,在灯下飘然打转,飘进姜唐鼻腔里,呛得她猛咳起来。
于是捏着她的脸,笑嘻嘻:横是横了点,不过长的倒漂亮。
姜唐狠狠啐了男人一口,扭开头。
男人捏了她一把,饿狼似的眼睛盯着她。
姜唐只觉被他捏过的地方钻心的疼,怕他再来,急了,又蹬又踹。
身后那个却看热闹似的来了句:直接点,等完事再慢慢折磨她。
男人回头,觉得这建议不错。
情急之下,姜唐一脚踹上去,却没踢着要害。
另一个男人见状上来,按住姜唐的腿,另一个这时缓过神。
姜唐动弹不得,吓得大喊救命。
可这地方,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林橙在后面干着急,使劲去挣绑手的绳子,腕那儿已经磨出血,可她顾不得太多,扯着嗓子跟他们喊,一会儿服软,一会儿威胁,可都没用。
姜唐又哭又骂,可腿被钳着动不了,挣扎到最后只剩徒劳流泪。
姜唐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呜咽起来,冰冷的眼泪刺痛她脸颊的皮肤,也刺得她心口发疼,浑身都僵了。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脑子里突然浮起周衍行的脸,那张温柔儒雅,谦和帅气的脸,那张对她无限包容和照顾的脸,心一下子垮了,委屈喊了句:哥~
危急关头,一阵电铃声打断两人施暴。
正行凶的男人骂了句,回头看另一个:你去接。
男人撒开按着姜唐小腿的手,拿着电话出去,不一会进来,叫另一个:许哥找你。
男人叹口气,走出去接电话。
这个电话时间略长,大概半个多小时。
打完电话,两男人前后脚回房,盯了姜唐半晌,突然指着骂了句:等这事了了再他妈收拾你。
言语间似有扫兴之意。
姜唐松口气,埋着头呜咽起来,隐约听见嘴里一直喊着哥。
后半夜,气温骤降,姜唐冻得直打哆嗦。
林橙用脚把扔在床头的衣物勾过来搭在姜唐身上,侧身挡在她面前,勉强能避寒。
经过刚刚一遭,姜唐整个人脆弱极了,静悄悄靠在林橙边上不敢乱动。
林橙眼圈红红的,心里更没谱,可还是安慰姜唐:没事的,我来之前给式安发了短信,他们会找过来。
姜唐瑟缩成一团,静静闭上眼。
两个男人轮流守夜,一个在房间,另一个在车上开着暖风睡觉。
旧厂房在城边,邻近是个不大的村子,不时有几声狗吠,给这凄冷的夜晚更添几分荒凉。
忽而,门外响起点动静,床上被绑的三人悉数警觉,互视一眼,呈防备姿态。
看守的男人也听到动静,目光扫视过来,警告三人:躺好,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面包车门拉开的声音,男人不耐烦地啧了声,起身出去,朝门口喊了句:林强,你小子干嘛呢
这时动静停了。
男人朝车里看了眼,见车上那人依旧在睡,笑笑,自我安慰似的来一句:大晚上的,除非是鬼。回了房。
不久,动静又来了,这回声音较前两次大,隐约有人声,还有绳子摩擦在肉上的声音。
男人有些胆寒,裹紧身上的夹克出去,又喊了声:林强,是你吗你小子他妈的在干嘛要是不睡滚过来守着,老子快冻死了!
话音刚落,远远看见院子里停的面包车上,有个影子挣扎,走近一点,这才看清被绑的人是自己一伙,瞳孔一敛,壮着胆抬嗓问了声:谁
车门这时滑上,嘭咚一声,男人身躯随之一颤,目光聚焦过去,便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从车那边绕过来,步伐矫健轻快,三两步跨到他面前,帽檐微微抬了下,问:人呢
粗粝的嗓音划破黑暗,穿棕色夹克的男人怔了,警惕一句:你是谁
阿要笑了笑,没废话: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么现在交人,要么我跟你练练,等警察到了再交人也不迟。
屋里三个人听见动静,这会儿正扯着嗓子直喊救命。
阿要微微侧开头,透过门缝朝里面看了眼,扫见通铺上几只脚,笑了,这才抬头:练练
穿棕色夹克的男人气势也不小,一拳甩过来,阿要轻松晃身闪开,回头一脚踹那人胯骨,黑夜里咔吱一声,似是骨头碎裂了。
阿要进来,床上三人看见他,嘴里救命不喊了,反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景有些滑稽。
阿要笑了,从兜里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短信发过去的同时拨了同一个电话:人是带回来,还是等警察来再说
电话那边交代一阵,阿要点头:知道了。
收起手机,从兜里掏出把匕首,准备帮他们割开绑在身上的绳子。
这时,穿棕色夹克的男人拎着根顶粗的棍子进来了。
姜唐脚一蹬,吓得大喊:他来了他来了!
阿要回头之际,那人一棍子挥下来,他抬起胳膊抵御,棍子恰好落在他虎口处,他紧紧捏着,那棍子便动弹不得,两方力量相互牵制之下,阿要趁那人不注意,猛然松开手,那人一个趔趄栽倒过来,但反应还算迅速,挥起棍子再次甩向阿要。
阿要侧身躲开,一脚往那人要害处踹,等人彻底栽倒,另一脚踹在肝胆那儿,疼得那人再也提不起力气,只剩闷哼。
处理完那人后,阿要出去拿了根绳子,将那人胳膊反手一屈,绑在脑后,接着绑脚,用的是绑外面那个叫林强的同样的绑法,这种结,二百斤的猪都挣不开。
处理妥当,阿要才去看床上三人。
林橙懂规矩,客气道:谢谢你来救我们。
姜唐倒有防备之心,问:你是警察吗
阿要摇头,割断李阳脚上的绳子,接着帮林橙。
等到姜唐,她缩起腿,没让阿要动,反问:那你是谁
阿要笑笑,没说话,兀自把匕首放在绳结处,轻轻一提,绳子断开,姜唐的腿松了劲儿,又酸又麻。
姜唐抬脚踢过去,蹭过阿要的手腕,等他看过来,姜唐才说:你不说我们可不跟你走。
我不是警察,但也不是他们一伙的。阿要头抬了下,瞳孔冰冷,没什么感情,但话里还有些温度:有人让我来救你们。
话毕,他偏头去割李阳身上的绳子,姿势原因,露出一截脖颈。
姜唐眼神一晃,落在阿要脖颈那地方——那处盘了条乌青的蛟头,蛟龙双目炯炯,似乎怒视着任何一道探过来的目光,身上的鳞片在灯下折出微微蓝光,强筋有力的爪钳在他脖颈与肩背交接处,蔓延至后背。
姜唐见状,心里打起鼓来,拿不准这人到底是好是坏。
绳子割开,林橙松松腕骨,再次向阿要确定:是有人让你来救我们的
阿要吭了声,似乎不想解释,但看着疑神疑鬼的三人还是耐着性子撂了句:对,能走了吗要不要等警察来
三人盘算一晌,最终决定: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我们不太相信你。
阿要笑了,没搭理,揪起地上的男人把他拖到外面,塞上嘴,扔到车里锁了门,又返回来。
这时兜里手机响了,阿要接起来,跟那边低声说了一阵,没挂电话,反捏着手机走过来,问林橙和姜唐:姜岁杪是你们俩哪个
姜唐眉毛皱出个弯,小心翼翼举起手:我。
阿要把手机递过去:他要跟你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