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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深站在宴会大厅中央,西装革履却掩不住面如死灰。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身体像被抽走筋骨般微微颤抖。
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宾客们脸上明灭,所有的窃窃私语突然消失,众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这场豪门闹剧的下一幕。
若雪......
他的声音被水晶吊灯的嗡鸣割裂,带着沙哑的破碎感。
我一直以为......、
话音未落,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打滑,他突然重重跪倒,膝盖撞地的闷响惊得宾客们发出一阵轻呼。
温热的泪水砸在亮面皮鞋上,洇出深色水痕,若雪,我被蒙蔽了...
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才那么纵容她...
曾经运筹帷幄的程家少爷,此刻蜷缩着肩膀痛哭流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抓皱了昂贵的西装裤。他哽咽的声音在空旷的宴会厅回荡,请你原谅我,我愿意用余生赎罪......
程墨深,你不是被蒙蔽,你是选择性失明。
我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清脆而决绝,
当初我为了救你烧伤住院,你连探望都没有,却对一个谎称救了你的女人死心塌地。后来为了她,你甚至不惜毁掉我的健康。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看他一眼。
转身的瞬间,珍珠耳钉被发丝勾住,生生扯出刺痛。
镜廊尽头的水晶吊灯在泪光中碎成星子,他追来时打翻花瓶的脆响,混着保镖冷硬的阻拦声,像道无形的墙将我们隔开。
我们之间,再无可能。喉咙发紧,每个字都像吞咽碎冰。
身后传来布料撕碎的声响,余光瞥见他西装肩头扯开的口子,像是我们千疮百孔的感情。
保镖立即挡在他面前,程先生,沈小姐不想见你。
他踉跄着撞开保镖,白衬衫沾着玫瑰花瓣的汁水,眼神慌乱如困兽:若雪,求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那场车祸真的不是我策划的,我只是被时薇骗了......
尾音被保镖横臂截断,金属袖扣擦过他颧骨,渗出血珠。
接下来的日子,程墨深日夜守在湖边别墅门外,无论烈日还是暴雨,始终不肯离去。
若雪,让我见你一面,他的声音嘶哑,哪怕只有一分钟...我需要亲口向你道歉。
我通过律师送达离婚协议书,期望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他看完文件,眼中满是决绝,我爱沈若雪,我不同意离婚。
律师为难地回来告诉我:沈小姐,程先生拒绝在任何离婚文件上签字。他说除非您亲自与他见面。
程墨深在沈氏集团门口公开与沈时薇决裂。
你欺骗了我五年,还想伤害救我性命的人!从今往后,程家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决心,可在我看来不过是徒劳。
当他再次来到别墅门前,递上亲笔信和一大束玫瑰,我冷漠地回应: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以为的救命恩人,现在不过是愧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