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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车祸的事情,我向公安机关报案并提交了相关证据。
父亲恳求我撤诉:若雪,我知道时薇做错了事,但她毕竟也是我的女儿...
她设计车祸差点要了我的命,您还为她说情我冷冷地质问,就因为她是您的女儿,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父亲坐在沙发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若雪,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我对不起时薇的母亲。每次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实在狠不下心...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她害我我的声音颤抖,你对得起我母亲吗你又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双肾切除、猪肾移植、全身伤痛,日夜煎熬如同地狱!
父亲的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艰难滚动,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盯着地毯上某处褪色的花纹,皮鞋尖无意识地来回摩挲,办公室里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在空荡回响。
当他终于抬起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蒙着层毛玻璃,浑浊里藏着难以分辨的歉疚与算计:公司还需要运转,国际部的重要项目需要有人负责。时薇虽然的确是做错了事,但她的能力确实不错......
听了父亲的这番话后,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沙发扶手上的真皮纹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父亲鬓角的白发上碎成星子,那些曾被我视作智慧象征的银丝,此刻却像爬满他肩头的霜。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可以被作为牺牲品的那个。我开口说话,声音却要比想象中更平静,却像冰锥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雨珠噼里啪啦砸在玻璃幕墙上,模糊了远处
CBD
林立的高楼。
父亲慌忙摘下了老花眼镜,用袖口反复擦拭镜片,仿佛这样就能抹去眼底的躲闪: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李,带着罕见的慌乱,若雪啊,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多休息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至于公司的事...…
够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我猛地起身,撞翻的热茶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褐色的污渍,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犯了错的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不知是情绪激荡还是旧疾复发。
眼前的父亲逐渐和记忆里那个深夜背我去医院的身影不断重叠又逐渐分离。
......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让胃部抽搐,我蜷缩在落地窗前,看着暴雨将城市浇成一片模糊的霓虹。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河,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手机在茶几上不断震动,程墨深的名字固执地跳出来,最后停在
您有新的语音消息
的提示上。
我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任由泪水混着雨水滑进嘴角,咸涩得让人窒息。
门铃第七次响起时,我从窗帘缝隙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墨深的衬衫被雨水浸成半透明,昂贵的西装裤紧贴着修长的腿,皮鞋里倒出的水在大理石台阶汇成小小的溪流。
他仰头望着我所在的楼层,雨帘中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像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
我开始暗中联系沈氏集团的元老级高管和母亲的老友,为与父亲和程家的彻底切割做准备。
沈小姐,你体内的猪肾可能不是最优选择,陆医生在一次私下检查之后,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现在的真实情况,现在已经有更好的人工肾脏技术了,或许可以考虑。
需要多久才能完成手术我问。
至少需要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他回答。
我点头,那就开始准备吧!接下来,我需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与此同时,我聘请了最顶尖的律师团队,开始收集沈时薇和父亲的违规证据。
过去由于爱和尊重,我从未想过与父亲对抗。
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沈小姐,您确定要走这条路吗律师团队负责人一脸严肃地问,如果一旦开始,就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了。
我的身体已经被他们给彻底毁了,我冷静地回答,我不会再让他们继续毁掉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