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可以暂时躲避危险,可是此时他只要现身,还是会出现在原地,只要狼不走,他就一直有危险。
而且看那家伙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半会就能走。
如果一直耗下去,只会对他越来越不利,因为天一黑,他就更危险。
伯小今看着攥在手里的铁叉,突然计上心头。
他需要等那头狼背对着他的时候,从身后突然现身,然后一击致命,了结那家伙才行。
这非常考验他的稳准狠的把握程度,稍有不慎有可能会被反杀。
关键是那狼太敏捷了,老是转来转去,从来不会固定地站在原地,这让伯小今想找机会都很困难。
等了一会后,那头狼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拖着尾巴就准备离开。
就在那头狼走了大约不到二十米后,伯小今突然现身,而那狼也十分敏锐地立马就觉察到了。
阴森的冒着绿光的眼睛猛然回头,死死盯着他,随后如离弦的箭般突然冲过来。
伯小今单手将铁叉举过肩膀,随后以扔标枪的姿势,对准那头狼,狠狠地扎了过去。
由于距离不远,再加上伯小今的捕猎技能加持,那铁叉划了一道很短的抛物线后狠狠地正中狼的脖子。
只听“噗”的一声,那头狼直挺挺地倒在血泊里。
这是伯小今平生第一次杀生,确切地说是第一次杀大型动物。
随后他迅速跑过去检查自己的战果,刚才的紧张现在一扫而空,转而变得兴奋起来。
抚摸着还残留着余温的尸体,狼毫丝滑柔顺,最主要的是肉质紧实,大约有一百五十多斤重。
没想到第一次捕猎就有这么大收获,伯小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只可惜现在回去的路迷失了,现在昼短夜长,再有两三个小时就天黑了,如果不及时找出口,今晚上恐怕他得在林子里过夜了。
最可气的是天上阴沉沉的也没个太阳,根本就无法辨别方向。
就在他惆怅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围上来一群狼,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好像幽灵般突然出现在周围。
它们应该都是闻着死去的那头狼的味道而来的,或者是它们有别的通讯手段。
总之,伯小今现在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数十双眼睛朝着伯小今投来死亡凝视。
伯小今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固然他能躲起来不至于被撕碎,可是这种被凝视的感觉太恐怖了。
当狼群一步步收缩包围圈,朝着伯小今压迫的时候,伯小今也刚准备带着狼尸体藏起来时。
突然听见“砰”的一声,是枪响!
吼——吼——吼!
其中一头狼发出三连嘶鸣声,随后狼群四散而去!
紧接着一匹马从林中踏雪而来,身边跟着两条黑色的猎狗。
伯小今还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匹马飞奔过来后,才看清原来骑马的人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姑娘。
留着碎碎的齐耳短发,跟村里的那些妇女姑娘们的打扮完全不同。
“这头狼是你杀的?”骑马的女孩问道。
“对……对啊,是我。”
女孩朝他投来钦佩的目光,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要不是我路过此地,你的小命就留在这里了。”
“我家里断粮好久了,所以我想出来捕猎,没想到迷了路,多谢贵人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孩依然骑在马上,两条狗四下搜索了一圈后又返回来,围着狼的尸体不停地嗅,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我叫英子,鄂伦春族,天快黑了,走吧,我带你出去。”
伯小今一听,不禁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道:“你叫英子?鄂伦春族?你该不会是岗岗营子的吧?你认识胡八一吗?”
“不认识,你咋知道我是岗岗营子的,我们之前见过面吗?”英子不解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瞎猜的。”伯小今连连摆手。
但也同时确认了,她确实是岗岗营子的,这也太巧合了吧!
“那就多谢英子姑娘带我出去,为了表示感谢,这头狼我就送给姑娘当做见面礼吧。”伯小今立马献殷勤起来。
“不必了,我是猎鹿人,只吃食草动物,这些食肉动物我只杀不吃。”
英子性格火辣,倔强直爽,一时之间伯小今甚至真的有些恍惚,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那既然如此,我只好把它带走了,我们全家人都指望着这些肉改善伙食呢。”
伯小今一直仰着头跟她说话,脖子都快僵了,累得他不禁抬手揉了揉。
英子从马鞍旁边的兽皮袋子里掏出一捆绳子,一头拴在马鞍上,另一头扔给伯小今,说:“把它绑好吧。”
伯小今知道,她这是要帮着把狼的尸体拖出林子去,于是赶紧听话的一切照做。
见伯小今绑好后,又说道:“上马,你是哪个村的?”
伯小今前世也骑过马,只是第一次两个人同骑一匹马,而且还是个姑娘,这让他有些局促。
他小心翼翼地上了马,坐在英子后面,特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说:“南边,小皮沟。”
英子一勒马缰,喝道:“驾!”
马嘶犬吠,一匹马、两条狗、两个人,还有一头狼尸体,绝尘而去。
英子并不是带着他从原路返回,而是根据她自己熟悉的路走,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出现在山林外边。
伯小今深呼吸着空气,感觉像是刚从监狱里出来似的,刚才压抑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
接下来的路伯小今知道该怎么走了。
英子勒住马,说:“在林子里面我熟,出来后你熟,我就送你到这吧。”
伯小今轻松一跃,跳下马背,说:“多谢英子姑娘,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他其实有点私心,毕竟他前世也曾经是盗墓迷。
英子随手解开拴着狼尸体的绳子,一并扔给伯小今,说:“绳子送给你了,我们有缘会见面的,走了!”
不等伯小今再问,英子一勒马缰,调转方向,再次冲进林子里。
看着消失的背影,伯小今感慨万千,喃喃道:“真的是巧合吗?不过这个英子长得跟张艺上还真有点像,这到底是咋回事?”
愣了会神,随后伯小今翻手将狼尸体扔进了系统里。
等伯小今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慢慢擦黑。
一进门就发现家里人都在屋子里围着锅台吃饭,因为屋里的灶台是靠墙的,比外面的空间小很多。
所有坐不下所有人,好几个被迫蹲在别的角落里,一手拿饼子一手端着咸糊嘟,正在狂炫。
一家人每个人每顿饭差不多都一样,只是咸糊嘟偶尔稠一点,偶尔稀一点而已。
“老七,你咋才回来,赶紧过来吃饭吧,我给你把饭留出来了。”老大正今看到伯小今回来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看他的眼神却十分复杂。
父母亲很平静,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自顾吃饭,老二、老三和老四三个人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
老五和老六眼神中则是充满了热情。
老六从灶台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里端过一碗咸粥,上面盖了一张饼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递给伯小今说:“快吃吧,还没凉透,要不要我给你加点热水呀。”
伯小今十分感动,说:“谢谢姐,我现在不饿,这碗饭你跟建昌一起分了吃吧。”
建昌是大哥四岁的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姐姐是女孩子,平时父母给她盛饭的时候也会故意少盛点。
所以伯小今才这么说。
倒不是父母不喜欢这个闺女,而是他们认为小姑娘家吃的少,消耗的也少,而几个儿子干活多,消耗的也多。
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会下意识地给儿子盛得多,女儿盛得少。
“我们都有,这是你的份,你快赶紧吃吧。”六今咽了下口水,但还是忍住了,笑眯眯地说。
伯小今刚想继续谦让,这时老二阴阳怪气地说道:“明明都已经去了别人家当二男人了,还腆着脸回来。”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六今依然保持微笑,小声说:“快吃吧,一会可就没了。”其实她是想借机化解尴尬。
老三接着老二的话,跟着说道:“回来就回来呗,还空着手回来,人姑娘出嫁回门的时候还知道带点东西呢。”
老四接着补充,说:“看来老七在别人家里也不怎么样嘛,老张家也不来个人。”
虽然几个人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听在伯小今的耳朵里却震耳欲聋。
老五和老六虽然看不惯几位哥哥,但却不敢反驳,闷着头不言语。
“够了,吃饭还堵不住你们几个人的嘴!”老大终于听不下去了,怒斥道。
“我们说的是事实,又没说错。”老二不依不饶的样子。
父亲“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案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
“都不想吃了是吧?不吃都给我放下,滚出去!”
父亲毕竟是父亲,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容孩子们忤逆,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闷头干饭。
伯小今虽然对他们没那么深的感情,但毕竟血浓于水,既然他现在成为家里的一份子,那就跟他们有着剪不断的羁绊。
总归是一家人,没必要跟他们撕破脸皮,于是说道:“谁说空手来的,我这不是一回来就出去打猎了吗,还带回来一些肉在外面,今晚上咱吃肉,改善下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