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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老宅,祠堂。
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乔乔,跪下！」
我父亲,温家家主,脸色铁青地坐在主座上。
旁边一圈长辈,个个面色凝重,眼神如刀。
几个年轻的同辈弟子站在外圈,伸长了脖子,大气不敢出,只敢偷偷交换眼神。
「爸爸,我......」
「我问你！」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盖子都震得跳起来,「城里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强大妖气,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吼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咬着下唇,指甲掐进掌心：「我不知道。」
「不知」三叔公冷笑一声,干瘦的手指敲着扶手,「那妖气,就在你上次遇袭的地方附近,你敢说你一点都没察觉」
「我......我当时受了伤,没太留意。」我垂下眼,不敢看他们。
「哼！我看你是被妖物迷了心窍！」另一个族叔厉声道,「那妖气如此霸道,分明是个大妖！你是不是碰上了,还替它遮掩！」
「没有！我怎么会！」我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发颤。
「那你倒是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父亲的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我。
「我......我一直在捉妖。」
「捉妖」三叔公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是捉妖啊,还是跟什么『东西』混在了一起,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三叔公！请您慎言！」我气得浑身发抖。
「慎言」他「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温乔！你别忘了温家祖训！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妖物救了你一命,你就感恩戴德,忘了自己是捉妖师了！」
我心头一震,他们怎么会知道裴叙白救了我
难道是......狼妖的事传出去了
「我看她就是被那妖给迷惑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是平日里就爱搬弄是非的四婶。
「小小年纪,不知轻重！万一引狼入室,连累整个温家怎么办」
「就是！那可是大妖啊！万一他要害我们温家......」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压得我几乎窒息。
「都给我闭嘴！」父亲怒喝一声,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死死盯着我：「乔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妖,到底是谁你若知情不报,勾结妖邪,休怪我按家规处置！」
我听见外圈有小辈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温家家规,勾结妖邪者,废去修为,逐出家门！」三叔公的声音冰冷刺骨。
父亲的眼神里带着痛心,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说！或者,我亲自下令,全城搜捕！到时候,若查出与你有关......」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比任何威胁都更让我心惊。
桃木剑此刻就佩在我腰间,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它好像,又重了几分。
我看着父亲失望又愤怒的眼神,看着三叔公他们审视怀疑的目光,还有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