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推着轮椅缓缓走进会场,而轮椅上坐着的正是前几日被宣判死刑的秦念念。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虽然还略显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5
这...这不可能！许安山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苏婉瑜和几个养子更是跟见了鬼似的,差点从台上摔下去。
会场瞬间沸腾起来,医学界的同行们纷纷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轮椅上的念念。
秦教授竟然..竟然真的攻克了基因病！
天呐,这简直是医学奇迹,是全人类的福音啊！
记者们也蜂拥而上,将镜头对准了我和女儿。
毕竟这样新闻可比台上那几人掰扯的口水话要抢眼多了。
可这时,台上的苏婉瑜却突然尖声大叫：不可能！秦念念之前就已经接近脑死亡了,绝对不可能有所谓的特效药能救回她的命！
许安山闻言立即附和道：没错！这种基因病全球都束手无策,短短半年就想攻克这简直就和把死人复活一样,是天方夜谭！
苏婉瑜冷笑一声,快步走下台来。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轮椅上的念念,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秦教授,您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她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全场都能听见,以为找个替身演员,就想蒙混过关了！
苏婉瑜突然伸手掐住念念的脸颊,用力拉扯：别以为这层人皮面具能骗过我,你一定是假...
然而话未说完,她的表情骤然凝固。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温热,分明是真实的肌肤。
你...你真的是秦念念...
念念猛地甩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怎么....现在还怀疑我的身份吗
众目睽睽之下,念念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虽然步伐还有些不稳,但已经能够独立行走。
她牵着我的手,面向全场：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妈研发的特效药的效果！
会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6
这时,许安山也连滚带爬冲了过来：秦..秦教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他卑躬屈膝递上一份合同：这..这是咱们之前谈过的合作方案,利润分成全由您说了算,您要是有哪里不满意,我..我马上改！
我接过合同,直接当着他的面撕的粉碎。
随后大步走上台,从呆若木鸡的林承手中夺过话筒。
各位。我声音洪亮,这款特效药的生产权一周后将公开竞标！
随后,我又冷冷扫了许安山一眼：至于瑞康医药,从即日起正式被我列入黑名单,之前的合作就此作废！
许安山闻言,立刻被吓得双腿瘫软。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项目价值上百亿。
若是我取消这次合作,给公司带来损失将会无法估量。
秦教授！求您了！他突然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是我刚刚多有冒犯,您消消气,千..千万别取消合作啊,您要任何补偿我都可以给您！
不一会儿,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会场后方传来。
只见瑞康医药的董事长赵明远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众高管。
他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许安山狠狠一脚：
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擅作主张,竟然让秦教授跟你签什么狗屁对赌协议,你他妈是脑抽了吗！
转向我时,赵明远立刻换上了恭敬的表情：
秦教授,实在抱歉！实在是我管教无方,竟然让手底下的人做出这样冒犯您的事。
他话音刚落,许安山就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边,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秦教授！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我冷冷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在嚣张跋扈的男人,出声讥讽道：
网开一面你要拿我女儿当成实验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你在发布会上大放厥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收敛半分！
见我怒意难平,赵明远随即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把揪住许安山的衣领。
赵总...赵总！饶命啊！许安山惊恐挣扎,却被一记重拳打在腹部,痛得弯下腰去。
可赵明远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少废话！从今天起,你被正式辞退了,今后全行业封杀,你别指望能翻身！
闻言,许安山面如死灰,裤裆竟湿了一片！
不！赵总您不能这样！我为公司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赵明远冷声一笑：你草菅人命,差点害我们失去和秦教授合作的机会,你知道这事传出去会对公司造成多大影响吗我没要你的命都已经是仁慈了！
许安山还想求饶,却被保镖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秦教授！求求您！赵总！别...别这样啊,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的哭喊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门外。
收拾完许安山后,赵明远擦了擦汗,再次对我鞠躬：
秦教授,这次的事我真的毫不知情,不然...我绝对不会纵容手下的人做出这种事来,希望您能再给我们一个合作的机会...
看着这个曾经资助过我的老熟人,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但已经放出的话又怎么能轻易收回
我勉强答应了会考虑后续的合作事宜,只是瑞康医药也需要依照规矩,参与后续的竞标。
不再是我的一手选择。
即便如此,赵明远也几乎感激涕零。
这总比错失机会要好上太多了。
秦教授,您日后有任何需求只管开口,我一定尽力满足您！
7
会场里骤然安静下来,我的目光也聚焦在台上那四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身上。
林承的西装领带早已歪斜,陈墨的眼镜片反射着慌乱的光。
周予安更是死死攥着拳头,窘迫到发不出声来。
特别是苏婉瑜,那张精致装扮过的脸也完全脱妆了。
妈...林承刚开口,就被我抬手制止。
别叫我妈。我的表情冷若冰霜,从你们宣布解除关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时,苏婉瑜突然松开挽着林承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念念面前。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念念,你能恢复健康实在太好了！我...我好开心啊...她一脸假笑,声音甜得发腻。
之前那都是误会,我...我也是以为你病入膏肓没得治,才想着让你的遗体能为医学做贡献,可我又何尝不会心疼呢
说着说着,苏婉瑜竟挤出几滴眼泪,又转头看向我：
老师,我可没有说过要和您划清关系的话,您不能不认我这个学生啊！
这次特效药研发...我也有参与前期的工作不是么要不..您让我也加入后续的研发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您的！
我被她这番厚颜无耻的表演气笑了。
感情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从我这儿分一杯羹。
苏婉瑜,你是把我当瞎子还是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数据资料都是你从网上复制粘贴的文献吗！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挤破脑袋想给我打下手的医学生一抓一大把,比你优秀的也大有人在,我需要退求其次来选你可笑...
正准备继续讽刺时,念念却轻轻按住了我的手。
妈,您别这么说,婉瑜姐毕竟也是您一手栽培的,而且..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可对我格外照顾有加呢！
念念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了重音,明显是在阴阳她。
可苏婉瑜却依旧厚着脸皮,甚至扑倒在我脚边大叫：秦老师！我一直把念念当亲妹妹！这半年多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在伺候她,难道我的付出就分文不值吗
呵！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苏婉瑜,你不就是想继续蹭我的名声吗变脸的速度这么快,不去当演员实在太可惜了！
闻言,苏婉瑜的脸涨得通红,却还强撑着笑容：
老师,念念她都原谅我了,您干嘛还...
原谅念念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让苏婉瑜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要原谅你也可以啊,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先把之前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8
什么账苏婉瑜强装镇定,念念,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会场炸开。
念念的手掌重重甩在苏婉瑜脸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后退几步。
装什么糊涂！念念的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你亲手拔掉我所有指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把我当妹妹
我虽然动不了说不了话,但每一分痛苦都感受得清清楚楚,那是十指连心的痛啊！
念念的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我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察觉到她全身抖的厉害。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想让我原谅你是吧念念冷哼一笑,好啊,那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自己的指甲全部拔下来,你敢不敢！
苏婉瑜被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精神恍惚：
不...不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当时只是想帮你啊！
就在念念要上前教训苏婉瑜时,林承突然冲了过来,抬手挡在了她跟前。
秦念念,你有完没完！他怒目圆睁,婉瑜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林承哼哧一声,眼中满是厌恶：再说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这半年多来...你跟多少男人鬼混过,像你这种烂货也活该受点教训！
这番话让念念如遭雷击,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林承,你怎么能...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连你都要怀疑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看着女儿几乎心碎的样子,我的心揪成一团。
她从小就喜欢林承,而之前林承对她也一直温柔体贴。
正因如此,我才早早给他们订下婚约。
希望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对念念会是这般态度...
畜生！我冲上前一把推开林承,念念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
够了！你还想替她狡辩证据都在这儿呢！
林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叠照片,直接摔在了念念脸上。
照片散落一地,念念颤抖着捡起一张,却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不！这...这不是我,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抬起头时,念念已经泪流满面。
林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肯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自甘堕落去做这些老男人的玩物！
这时,边上泪眼惺忪的苏婉瑜故作柔弱拉住了林承的衣角。
林承,要不...你就原谅念念这一次吧...
她颤抖着手取下无名指上的钻戒,声音哽咽：之前念念病得那么重,情绪不稳定也是难免的...她做出那些事也是一时糊涂,你别怪她了好不好
话音刚落,苏婉瑜竟掩面痛哭起来。
只要念念能幸福,我...我愿意退出！
婉瑜,你胡说什么！林承眉头紧蹙,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凭什么让你退出,秦念念这个烂货哪里比得上你
说完,他一脸嫌恶看向念念：秦念念,你别以为仗着你妈就能这么欺负婉瑜,像你这种肮脏又恶毒的女人,我林承根本就看不上！
念念浑身一震,眼中的光芒也彻底熄灭。
她缓缓低下头,陷入无尽沉默。
我心疼到几乎窒息,又气又恼。
在不经意撇过地上那些照片时,突然发现了极为异样的地方。
我捡起那张照片,声音陡然尖锐。
林承,你确定这照片是真的
9
当然是真的！林承梗着脖子喊道,这些照片都是婉瑜派人跟踪拍到的,难道还能有假！
他紧紧搂住苏婉瑜,对我和念念一副呲之以鼻的表情：
婉瑜那是是担心她的安全,特意找了人暗中跟踪保护她,谁知道...竟然拍到这种龌龊不堪的内容！
我冷笑一声,举起那张照片：林承,你仔细看看,照片上这个男人是谁
呵,不就是个喜欢包养年轻小姑娘的有钱老男人吗林承不耐烦皱起眉,可眼底却渐渐闪烁不定。
他是我很久以前接手过的一个患者。我嘴角微翘,不过...三年前就因为癌细胞扩散去世了。
死...死了林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顿时面色煞白。
不可能！苏婉瑜尖叫着扑上来想抢照片,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我轻松避开她的抢夺,将照片高高举起：
苏婉瑜,你这么急做什么要证明我所说的话,打个电话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冷冷撇了眼她,随即快步逼近林承：
你告诉我,一个已经去世三年多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念念有染
林承踉跄着后退两步,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而沉寂许久的念念此刻也缓缓开口道：
林承,你现在明白了吗这些照片...全都是苏婉瑜伪造的,就像你们串通一气,伪造我的器官捐献协议一样。
她抬起头,泪水无声滑落：可你呢,宁愿相信这些假照片,却连我一句解释都不肯听,我真的对你好失望...
闻言,林承彻底僵在了原地。
10
我直接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打开了免提。
李主任,麻烦查一下张世昌先生的病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回复：秦教授,张先生三年前就因胰腺癌去世了,死亡证明还是您亲自签的字...
我挂断电话,将医院发来的死亡证明投影在大屏幕上。
白纸黑字,死亡日期清清楚楚。
眼看自己的谎言彻底败露,苏婉瑜也绝望瘫坐在地。
林承颤抖着转向她,眼眶几乎要流血：苏婉瑜,所以..那些照片全都是你伪造的说念念滥交,也是你在污蔑！
闻言,苏婉瑜慌乱摇头否认：
不...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念念冷声质问,是觉得我那时陷入昏迷一个植物人没办法替自己辩解是吗！
下一秒,苏婉瑜连滚带爬上来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念念！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念念厌恶的甩开她,立刻啐了一口上去：
这些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我不会饶恕你的！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过十分钟,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方调查后确认,苏婉瑜不仅伪造照片,更是策划了整个阴谋。
妄图把念念的遗体高价卖给许安山的实验室,从中大赚一笔。
老师！求您了！苏婉瑜转向我,涕泪横流,看在我跟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别...别让他们抓我走啊！
滚开！我厉声打断,从你对我女儿下手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任何情分了！
见我态度坚决,苏婉瑜突然面目扭曲：
秦亦澜！你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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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歇斯底里尖叫着：这些年你把我当狗一样使唤,研究成果却从来不署我的名,我凭什么不能恨你！
你和秦念念这个贱货一样,都该死！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墨和周予安也站了出来。
妈...不,秦教授。陈墨推了推眼镜,表情愤懑,就算婉瑜做的不对,难道你就没错你偏心自己的亲女儿,有真心把我们当做过家人吗
周予安也附和道：是啊,在你眼里,我们都比不上一个病秧子！
看着两人埋怨的目光,我长叹一口气。
正想解释,念念却先开口了：
你们真是...配不上我妈的一片苦心。
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我妈早就和我说过,以后秦家的家业都要交给你们继承,她早在五年前就立好了遗嘱！
说完,念念怒不可遏走向苏婉瑜,抬手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
苏婉瑜,我妈一早就决定要把特效药专利转让给你,好让你以后能在医学界有自己的立足之本。
你..你说什么！苏婉瑜目光错愕。
念念冷笑道：不然你以为呢为什么我妈这些年不选其他更有天赋的学生,偏偏要亲手栽培你
得知这个消息,苏婉瑜险些心脏骤停。
这...这是真的吗她颤抖着看向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打开手机,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当那份专利转让协议书投影在大屏幕上时。
专利授权人一栏,清楚写着苏婉瑜的名字。
婉瑜...我声音沙哑,你父母早亡,我一直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些年我严格要求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尽早独当一面...
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苏婉瑜瘫坐在地,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
她的笑声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尖叫,直到被警方架着拖出会场。
这刺耳的哭嚎声也久久未能淡去。
就在我带着念念准备离开时,林承突然冲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俩面前。
念念！我错了！他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是...是我瞎了眼,被苏婉瑜那个贱人给蒙骗....
我..我应该早点相信你的,念念...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你不是说过还要嫁给我的吗
他伸手想拉念念的裙角,却被冷冷避开。
婚约是你取消的,关系是你断绝的。念念的声音像淬了冰,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不！念念！林承痛哭流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
感情念念讥讽地勾起嘴角,你所谓的感情,就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每一次都选择抛下我
不一会儿,陈墨和周予安也跪着爬了过来。
痛哭流涕在我脚边磕头道歉。
妈！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不知好歹！您...您就宽恕我们这一回好吗
周予安更是直接抱住我的腿：妈！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的！
看着这三个曾经视如己出的养子,此刻我心中只剩一片冰凉。
够了。我甩开周予安的手,从你们背叛念念,纵容苏婉瑜伤害她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在三人绝望的哭喊声中,我挽着女儿的手昂首离开。
比起和这些白眼狼纠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用这款特效药,去拯救全球数以万计不同的基因病患者。
走出会场时,阳光正好洒在我和念念身上。
念念靠在我肩头,轻声说：妈,以后...就让我来陪你一起做研究吧。
我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过去的阴霾终将散去。
而我们,还有更光明的未来要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