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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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州与刘苏苏很快成婚。
不知为何,我竟也收到了姜时州递来的请柬。
红色封面上喜结良缘四字刺得人眼眶发疼。
姜时州的字迹依旧遒劲。
与当年我们婚书上的笔迹别无二致。
只是婚期那栏赫然写着九月十八。
正是前世他掀起我红盖头的良辰吉日。
比起上一世铺满十里长街的锦绣,这一次的排场显得寒酸。
八抬花轿停在褪色的朱漆门前,刘苏苏踩着绣鞋落地时,凤冠上摇晃的珍珠不及我当年头饰的三分华丽。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私语声混着细雨。
不过是借刘侍郎的面子撑场子。
听说侯府连喜酒都赊了三成。
我立在观礼人群的最末,看着姜时州掀起新娘盖头。
刘苏苏脸上的胭脂比我记忆里的更艳,却掩不住眼底的紧张。
一拜天地
礼官的声音被惊雷劈碎。
暴雨倾盆而下,浇透了宾客们狼狈逃窜的身影。
不知是谁,慌乱间撞翻了描金彩绘的嫁妆箱。
里头倾泻而出的并非想象中的金银细软。
尽是些褪色的绸缎、开裂的漆器,最扎眼的是半块发霉的茯苓饼。
想起前世,我那一百八十台嫁妆从城西排到城东。
金丝绣的红绸裹着鎏金香炉、羊脂玉盏,连抬嫁妆的轿夫都穿着崭新的月白短打。
成婚前,我亲自盯着匠人将侯府剥落的朱漆全部重刷。
连厨房的陶瓮都换成了官窑青瓷。
那时姜时州握着我的手,眼中似有星辰。
夫人,往后侯府就是你的家。
可此刻,他正弯腰收拾着满地狼藉。
侍女蹲在泥水里捡拾发霉的茯苓饼。
没了替她打伞的人,刘苏苏精心描绘的眉眼被雨水晕染成两团墨色,再没了往日恃宠而骄的模样。
我望着姜时州慌忙护住刘苏苏的模样,突然笑出声来。
这破落的侯府,就交给刘苏苏吧。
雨幕未散,我踏着满地积水叩响将军府侧门。
铜环撞击声惊起檐下栖鸦,衡朔倚着朱漆廊柱而立,洗的发白的袍子沾着夜露。
将军府庶子被嫡兄压制多年,不知可愿入赘我白家。
我掀开沾着雨珠的帷帽,将攥着的婚书往他面前一递。
他突然低笑,指腹擦过我递来的婚书。
我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公子,白姑娘何以认为,我会愿意自降身份入赘一个商贾之家。
我许他名扬万里以报嫡母轻贱之仇。
他需得功成名就后成为我白氏手中的刀。
凭什么
就凭我白氏乃第一皇商。
皇家贡品半数出自白家工坊,六部官银半数走白家漕运。
雨幕中,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明日辰时,我会替你备好聘礼
我要看着十里红妆,从将军府正门抬进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