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他指着地图：“我们村就在这个支流上游，去年刚修了简易码头。”
王科长脸色变了：“你怎么认识这张。”
他突然收声，快步走向办公室：“小张，把今年三季度的调运计划拿来！”
刘东趁机跟上，在门关前一秒挤了进去。
办公室墙上贴满各种表格，一看就像干实事的人。
王科长正在翻找文件柜，头也不回地说：“你最好真有省里的批文。”
“批文没有。”刘东从贴身口袋掏出一张照片：“但有这个。”
照片上是试验田里金灿灿的麦浪，麦穗沉甸甸压弯了腰。
背面盖着农科院的验收章。
“亩产多少？”王科长突然问。
“八百斤往上。”
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刘东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普通麦田亩产不过三百斤。
王科长的手悬在半空。
“八百斤？”王科长突然冷笑一声。
“前年还有报过亩产万斤呢！你们这些乡下人，吹牛不打草稿！”
刘东急了：“王科长，这是农科院专家亲自测的产！您看这盖章。”
“盖章？”
王科长一把抓起照片背面看了眼，突然哈哈大笑。
“农科院第二季度验收专用章？现在才五月份，哪来的第二季度？造假都不会造！”
刘东如遭雷击。
这章是他离村前公社书记特意盖的，说能派上用场。
不过算算时间，确实有些不对劲，谁让农作物长得那么快。
“保安！”王科长已经按响了桌上的电铃：“把这骗子轰出去！”
两个穿蓝制服的壮汉冲进来，一左一右架起刘东。
走廊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指指点点：“又来个想骗调拨指标的。”
“等等！我可以带您去实地看！”
刘东挣扎着大喊：“我们村真的实验成功了！”
砰！
粮食局的大铁门在刘东面前重重关上，扬起一片灰尘。
他踉跄几步才站稳。
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瞥了眼，又匆匆走开。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晕。
刘东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河边。
“八百斤。”
他喃喃自语。
“闪开！不要命了？！”
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他。
刘东猛地后退，一辆满载麻袋的卡车堪堪擦过他衣角。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骂了几句，又急匆匆开走了。
刘东突然注意到卡车拐进的小巷，墙边倚着个穿蓝布衫的瘦高个，正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那侧影像极了徐宇！
心脏骤然狂跳。
刘东闪到电线杆后，死死盯着那人。
徐宇吐着烟圈，不时看表。
不多时，巷子深处走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两人低声交谈几句。
徐宇正翻开布包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