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老姐姐。”老板擦了擦汗：“您不知道现在路上查得严，要打点的环节多着呢。”
“而且魔都现在什么情况大家也不是不知道，都等着涨价呢。”
刘东眯起眼睛，耳中灌满了市民们的抱怨声。
他挤到队伍前端，装作不经意地问：“现在大米什么价？”
粮店老板抬眼打量这个穿着朴实的北方汉子：“新米一块二一斤，陈米九毛，要粮票。”
刘东心头一跳。
这价格比他们村里高出近三倍！
他最新的试验新耕作方法，以及那让粮食翻倍的技术，让产量翻了一番，正愁销路问题。
“这么贵？”
他故意露出惊讶表情。
“嫌贵？”
后面一个工人模样的男子冷笑：“去黑市看看，没粮票的要两块呢！”
刘东默默退到一旁，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计算起来。
村里今年能出五万斤余粮，按一块二算就是六万元，除去运输和打点，至少能净赚四万。
这笔钱足够村里修水渠，买拖拉机了！
他越想越兴奋，决定直接去粮食局探探门路。
粮食局是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门口挂着魔都市粮食局的木牌。
刘东整了整衣领走进去，迎面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办事员。
“我找负责采购的领导。”
办事员头也不抬：“有介绍信吗？”
“没有，我是从北方来的，想谈谈粮食供应的事。”
办事员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他：“私人不收购粮食，统购统销懂不懂？”
“这样，你给警局打个电话，找郑科长，确认一下我的身份就知道了。”
刘东深吸一口气，说道。
郑科长曾经答应过他，可以帮忙，接个电话说两句好话不过分吧？
办事员目光一冷：“警局？郑科长？”
他嗤笑一声：“每天像你这样想钻空子的商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都说是领导熟人。”
刘东从内兜掏出段力给他的警民联系卡：“这是刑侦队的电话，您可以核实。”
“哟，还准备挺充分。”
办事员接过卡片扫了一眼，随手扔进抽屉：“刑侦队是刑侦队，粮食调运归商业局管，两码事。”
他挥挥手：“别在这儿耽误公务了，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刘东拳头在裤兜里攥紧又松开。
“我们村今年试验新品种，亩产翻番。”
他压低声音：“如果能直接对接魔都，价格可以比统购价低两成。”
办事员手上的钢笔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低两成？”
他左右张望，声音突然放轻：“有样品吗？”
刘东正要从包里掏麦穗，楼梯口突然传来咳嗽声。
一个梳着背头，腋下夹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正冷眼盯着他们。
“王科长！”
办事员立刻挺直腰板：“这位非要见采购处领导。”
王科长踱步过来：“跨省调粮需要省厅批文，你们县粮食局长签字了吗？铁路运输计划谁负责？”
“我们可以走水路。”
刘东刚开口就被打断。
“水路？”王科长像听到天大笑话。
“黄浦江码头现在连卸货的工人都调配不过来！”
他指着墙上地图：“看到这些红线没有？所有运输线路都要按计划走！”
刘东盯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红色箭头，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铅笔画的叉。
正是他们村所在的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