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下山,两人踩着落日的余晖在山间缓步走着。
蓝月见采了一把沿途的狗尾巴草,在手中晃悠。
江砚忽然开口:“蓝姑娘,你猜那阿牛之死会不会跟中蛊毒有关?”“蛊毒?”蓝月见诧异极了,突然回头,一头撞在江砚胸口。
他的胸硬邦邦的,撞得她鼻子好疼,眼泪都冒出来了。
“没事吧。
”江砚揽着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
“好痛啊。
”蓝月见揉着被撞疼的鼻子。
“怎么这么硬啊。
跟个铁板似的。
”她对他直接上手,只觉得男人的胸膛果然跟女人是不一样的。
“跟我的完全不一样。
?”一股怒火烧到了头顶。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愤怒,又好像屈辱,又好像别的什么东西。
他甩开她的手臂,大步向前走去。
他一边大步走,一边任冷风吹面。
他第一次让一个女人近了他的身,对他又摸又揉。
他居然没注意,没反应过来。
蓝月见被他一甩,差点没站稳摔到田坎上去。
“喂,你怎么这么凶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摸了下胸吗?又不是只有你有。
”她一边大叫着一边追着他跑。
但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步子快极了,她跑起来都追不上他。
“可恶,小气的家伙。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吊脚楼,江砚一直黑着张脸。
蓝月见放下背篓,想想他可是她日后的金主了。
算起来,好像是占了他的便宜。
她走到他面前说道:“你这人真小气,不就是摸了下胸嘛,大不了你一百两银子,我少你五两,就算九十五两可以了吧。
”江砚还没消气了,又被她这话激得差点吐血。
他怒目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蓝月见也气极了。
她可是收留了他也,还给他做饭吃,摸胸怎么了,不是给他少了五两银子吗?“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被女人摸胸,所以不好意思了吧?”她忽然好像豁然开朗。
江砚冷凝着她,不知道一个姑娘家怎么厚脸皮,张口摸胸闭口摸胸的。
蓝月见好像恍然大悟,看他一脸愁怨的样子,原来是因为第一次啊,难怪跑的飞快,原来是害羞了。
哎呀。
怎么还有男孩子比女孩子还害羞的,好可爱。
“哎虽然很不情愿,就给你少十两吧,毕竟你是第一次。
”江砚凝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冷。
“十两还嫌少啊,不能再少了。
”蓝月见好心疼她的银子啊,好不容易逮到的冤大头。
“要不,十五两。
”江砚的目光越来越冷。
“你不会是想摸回来吧?虽然我摸了你的胸,但是你不能摸我的,这个我阿娅告诉过我的。
”7蓝月见护着自己的胸口,好像他是个登徒子。
江砚觉得自己快失去理智了。
一般这种挑战他底线的女人,早就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背过身去,想要让自己冷静冷静,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她。
“什么味?好臭啊”她贴近他身体嗅了嗅,然后跳开一大步。
“哇,你身上好臭啊啊!”江砚闻了闻身上,蹙紧眉头。
“我给你准备热水,赶紧洗一下吧,太臭了。
”“对了,烧水的费用要另算哦,就十两一次怎么样?你不能拒绝,因为你现在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蓝月见说着钻进堂屋。
江砚瞧着她娇小的身体在堂屋忙碌着。
“对了,水不够了。
一般了,我是让阿水哥帮我挑水的。
但是了,你现在在这里,所以你去挑水怎么样?”“你不能拒绝,因为这里只有你和我,水不够了,不挑水就没水用,你这么臭我可不想跟你共处一室。
”蓝月见提着两个木桶走出来,将木桶放在他面前。
江砚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需要挑水的地步。
“哪里挑水?”蓝月见指了指山下。
江砚默默地拿起木桶就走。
蓝月见揪着两条辫子,一脸笑容的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山崖。
等到江砚提着两大桶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悠闲的躺在院子的一处竹编躺椅上看月亮。
江砚提着两大桶水进入隔间,将水倒入一个巨大的水缸里。
两桶还装不满,他必须再去。
如此来了两三趟,江砚觉得比行军时还累,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怎么?累了,山路不好走吧?你们汉人可没吃过这种苦,我阿水哥提着这两桶水来回五趟都没问题。
”江砚冷嗤一声:“使蛮力而已,你没听过四两拨千斤吗?”蓝月见一听不乐意了,冷哼一声:“使蛮力?那也要有一身蛮力才行啊。
我看你就是中看不中用。
胸硬有什么用,又不顶饭吃。
”江砚气的想吐血。
第一次有人能气的他想要吐血。
他一身清贵,何时与人这样斗嘴过,更别说还是一个女人。
以往所遇到的女人无一不是想要讨好他魅惑他的。
“那甚好,什么时间引荐引荐。
”说完,提起两桶水走进堂屋。
为了蓝月见刚才一句话,他硬生生挑了六趟水,将水缸装满,还空余两桶。
做完一切,他走到院子,对着月光调息休息。
蓝月见在堂屋里烧好水,将浴桶装满。
“你可以去洗了。
”她重新悠闲的坐到躺椅上。
江砚走进隔间,放下竹帘,整个隔间就好像与堂屋完全隔开来。
整个沐浴的隔间和外间堂屋差不多大,一面竹墙的上方开了个小小的窗户,月光就从那窗户透了进来,勉强能看清整个隔间的全貌。
一旁的竹椅上放着干净的衣物,另一边放着浴桶,浴桶一方的墙壁下开了个小口,应该是用来引水出去的。
很明显那浴桶是姑娘家用来沐浴的,他快速的用竹瓢舀水冲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
蓝月见坐在火塘旁烤红薯和玉米,就瞧见他披散着黑发走了出来。
黑发还沁着水,他就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你的头发会把衣服弄湿的。
”她站起身来去楼上拿来一块布帛想要为他擦发。
“我自己来。
”刚靠近他,他就退了一步,接过她手中的布帛,擦着发坐到火塘旁。
蓝月见无所谓的摆摆手,也坐到火塘旁烤火。
她拿起一个红薯边吃边看着他歪着头擦发的样子,扑哧一笑。
江砚纳闷的看向她。
“你笑什么?”蓝月见笑着说:“我笑你现在的样子比姑娘还好看。
”江砚的脸不着痕迹的冷了一下,一般会看脸色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然而某个不长眼的还在继续说。
“要是哪个男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不得被迷死才怪。
”江砚微眯了一下眼眸,忽然将擦发的布帛扔在柴垛上。
“我昨夜见蓝姑娘对月吹笛的景象时觉甚美,以为是什么天外飞仙一般的人物在这里隐居。
”蓝月见一听,两眼冒星光,不好意思的看向他:“真的吗?我真的很美吗?天外飞仙?是什么样的人物啊?”江砚瞟了她一眼,继续说:“绝世有佳人,幽居在山谷。
兰生幽谷中,倒影寒潭碧。
无人自芳菲,风露含古色。
我想姑娘当是这样遗世独立、清冷幽静的女子。
”蓝月见歪着脑袋听着,什么什么绝世有佳人听得懂,后面就听不懂了。
“什么倒影?什么芳菲?什么意思啊?是在夸我吗?我真的在你眼里有这么好吗?”她好不容易露出有些害羞脸红的样子。
江砚无奈的看着她。
原来她也知道会害羞啊。
“却原来蓝姑娘你是个碎嘴子。
难道说独居惯了,没了分寸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一会说她美,一会又说她是碎嘴子,蓝月见有点迷糊了。
“难道蓝姑娘很喜欢别人说你是男人婆吗?”江砚一语点醒她。
“哦”蓝月见恍然大悟:“我原本以为你是在夸我,却没想到你是在贬损我。
我说你这人,一个大男人还真是小肚鸡肠。
不就说你长得美吗?我还巴不得人家说我长得美了。
”她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我就是碎嘴子怎么了?别忘了你现在在我家,吃的是我的食物。
我喜欢碎嘴子就碎嘴子,你管不着我。
”“哎,我说你那些手下怎么还没来找你?怕是你平日苛待他们,他们巴不得甩掉你这个主子吧。
”她说完,就气呼呼的提起裙子上楼去,啪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