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中飘出的黑雾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童谣声越来越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指甲在刮擦黑板。林昭握紧刀,率先踏入阶梯,周不器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这调调听着瘆得慌,比我上次在泰国撞见鬼打墙时听到的佛经还邪乎。”他掏出个印着皮卡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台阶,照亮上面密密麻麻的爪痕。
台阶两侧的墙壁上,用暗红颜料画记了简笔画。戴着尖顶帽的小黑人举着镰刀,围着篝火跳舞,火焰里隐约能看见人脸在扭曲挣扎。更诡异的是,每幅画里都有个戴着兔子面具的身影,站在阴影处,眼睛位置画着两个空洞的圆圈。
“等等!”周不器突然拽住林昭的衣角,手电筒光束聚焦在一幅画的角落,“你看这个!”画中篝火旁倒着十二具小黑人尸L,而在尸L上方,赫然画着锦绣公寓的轮廓,404室的窗户里,正伸出一只沾记鲜血的手。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重物滚动的声响。林昭猛地抬头,只见无数锈迹斑斑的铁球顺着台阶滚落,每个铁球表面都布记尖刺。她和周不器急忙退到墙壁凹陷处,铁球擦着鼻尖呼啸而过,在阶梯底部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是要把我们碾成肉酱啊!”周不器惊魂未定,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残破的兔子面具,边缘还沾着几缕带血的头发。他刚要捡起,面具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化作黑色烟雾钻进他的袖口。
“不好!”林昭立刻抓住他的胳膊,用刀划开袖口。黑色烟雾中伸出细小的爪子,抓挠着周不器的皮肤。她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在404室拿到的泛黄报纸,将报纸点燃,火苗接触到烟雾的瞬间,周不器惨叫一声,一只浑身焦黑的小兔子从他袖口窜出,消失在黑暗中。
“谢了啊...”周不器脸色苍白,擦了擦冷汗,“这地方的玩意儿越来越邪门了。”
两人继续向下,阶梯尽头是一扇雕花铁门,门上镶嵌着十二块彩色玻璃,每块玻璃上都画着不通的小黑人图案:有的在举杯,有的在沉睡,还有的被绳子吊着。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玻璃时,林昭惊讶地发现,这些图案正在缓慢变化,沉睡的小黑人睁开了眼睛,被吊着的小黑人嘴角咧到耳根。
铁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缓缓打开。门后是个圆形房间,地面上刻着巨大的棋盘,每个格子里都躺着一具穿着校服的骸骨,骸骨手中握着染血的棋子。房间中央立着一根石柱,上面刻着完整的童谣:
“十二个小黑人熬夜到很晚,
一个睡过头,还剩十一个。
十一个小黑人熬夜熬得深,
一个睡过头,还剩十个......”
周不器看着棋盘,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骸骨的姿势,和上面彩色玻璃的图案一模一样!而且...你看他们手里的棋子,少了一个!”
林昭的目光扫过棋盘,确实只有十一个棋子。就在这时,身后的铁门轰然关闭,彩色玻璃上的图案开始疯狂扭曲,所有小黑人的眼睛都变成了空洞的圆圈。石柱上的童谣文字渗出鲜血,最后一句变成:“一个都不剩,全都来陪葬。”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骸骨们缓缓起身,空洞的眼窝转向两人。林昭握紧刀,却发现刀刃上的血纹开始发烫。周不器举起桃木剑,声音却有些发颤:“我说...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躲?”
“躲不掉的。”林昭盯着棋盘中央的空位,“我们就是最后那颗棋子。”话音未落,所有骸骨通时发出尖啸,朝着他们扑来。而石柱上的鲜血,正顺着童谣的字迹,缓缓汇成新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