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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无数的暗卫嗖地一下同时从院子的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就连房间门口也起了嘈杂。
咚咚咚。
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接连撞进耳中,最后纷纷停在了萧令祺的卧室门口。
我一慌,赶紧把连弩藏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儿,外面才渐渐没了声息。
没想到萧家戒备这样森严。
看来贸然出逃这条路的确行不通。
那怎么办呢。
莫不如我找个借口,说你尸变了什么的,得把你弄到外面有灵气的地方去办事
萧令祺的长睫毛轻轻颤抖,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连你都知道保密工作要做好,你觉得他们会冒险把尸首移到一个他们无法掌控的地方去吗那样离谱的借口反倒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怀疑我没死。
他说的的确实有道理。
既然那二位已经起了杀心,一旦被他们怀疑萧令祺没有死,搞不好就会直接在他身上戳上十几二十个大窟窿,确保他死的万无一失。
是我草率了。
忽然,我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那个未过门的夫人,可信吗
沈芸萝萧令祺愣了愣,脱口而出:当然!我们可是青梅竹马,非常恩爱的!
那行,你赶紧办事吧,剩下的交给我。
我低下头,递给萧令祺一个白瓷瓶。
......做什么他不解。
取点你的子孙种子,我好拿去交差。
萧令祺尴尬地侧过头去,抬手接过瓶子。
透过缭绕的烟气,我瞥到了他泛红的耳尖。
第二天一早,萧令祺继续躺在床上用龟息功装死。
我则提着医匣打开了房门。
如何
萧弄墨第一时间摇着轮椅过来询问。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守在卧室的门口,幸亏昨晚没有轻举妄动。
很成功,双生子指日可待。
我指指医匣下层被浸泡在百味膏方中的白瓷瓶。
萧弄墨眼睛扫过瓶子,面上露出喜色。
这时,萧老侯爷也走了过来,伸头朝屋里看了一眼,问我:
尚需几日
我拿不准他问我的意思,索性敷衍道:
这得根据受孕状况决定。怎么,您不想继续了我可是不退定钱的啊。
哦,老夫并非此意。
萧老侯爷捏捏眉心,低声道:
昨晚出了点小乱子,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尸首老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要是你该取的都取好了的话,我想,今日......还是尽早把我儿入土为安的好。
原来是想赶紧毁尸灭迹。
我可不能让他得逞!
我立刻摆出一副医官架子:
这种事可急不来。想要孙子,总得有个过程。都得等!那去年陆夫人家的儿子,放的都有味了,结果怎么着!你看今年人生的那大孙子,虎头虎脑聪明得很哩!
也许是被我画的饼打动了,萧老侯爷略点点头,催促我赶紧进行下一步。
我转头对萧弄墨说:
劳烦给我备些吃食。顺便可以请您弟媳过来了。
弟媳萧弄墨一愣,什么弟媳
死者的夫人啊。我严肃告诫:
有言在先啊,这给死人留后已是逆天行事,断断再不可废了伦理。因而此等以身受孕的大造化,只可由死者的正妻承受。
可是......萧弄墨犯了难。
我弟弟还没来得及成亲就......
未婚夫人也行。总之不能随便找个什么妾室丫头代为受孕,有违纲常的事情我可不做。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顺势用手指点点白瓷瓶,一脸惋惜道:
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萧家要是找不到名正言顺的夫人,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子孙种子可就只能浪费了。当然,您的一万五千两还是要照付的。
见我这话,萧弄墨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我吃个早饭的功夫,沈芸萝已经来了。
跟萧令祺预测的一样。
她坐着一辆红色的马车,经过萧家正门前院进了一旁的马厩。
沈芸萝应该是才被告知萧令祺的死讯,进来的时候还很平静,可带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问她:萧大公子都给你讲清楚了吗你是自愿成为萧令祺的正妻夫人,他孩子的母亲吗
沈芸萝一边捂着脸哭,一边斜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萧弄墨。
两人视线短暂地交接了一瞬,沈芸萝才冲我点点头。
等到了萧令祺的卧室,沈芸萝哇地一声就扑在他身上开始嚎啕大哭。
夫君......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你活过来啊,让我替你去死吧......
哭得萧老爷子和萧弄墨也动容起来,跟着一起哭了一阵,好半天才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我,沈芸萝和萧令祺。
萧令祺表现很不错,躺在那里安静得像个死人。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趁着沈芸萝哭的功夫,给萧令祺头顶上扎了一针。
封住了他的大穴。
这样他就不能自己解开龟息功了。
沈芸萝还在哭,我一边拿出工具准备取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但她根本不理我。
于是我假装好心地说:
沈小姐真是有情有义,哭得我都感动了。咱们现在这个天伦圆满至尊级里有一项福祉,可利用符咒让配偶跟去世的有情人交流一次。您看要不要用上。
沈芸萝愣了愣,含泪点了点头。
于是我装模作样地烧了一张符纸。
按照之前跟萧令祺商量好的,我讲了许多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一些私人回忆。
唬住沈芸萝之后,我开始进入正题:
萧令祺说自己死后不想入土。他想让你偷偷带他去你们初次见面的那棵大树那里树葬。你可愿为他达成这个心愿
......把他,偷偷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