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的剑刃与护卫统领的长刀相撞,迸发出的火星溅落在青铜鼎上,将那些扭曲的人脸光影烧得滋滋作响。山猫感觉手中的玉简烫得几乎握不住,符文顺着手臂爬向心脏,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火蚁啃噬。“小恰!往东边!”
他扯着嗓子大喊,通时将另一枚玉简塞进贴身口袋。
小恰的运动鞋在记地碎石上打滑,背包里的三脚架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她刚摸到辣椒粉的瞬间,一名黑衣人突然从头顶倒挂而下,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她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山猫抄起地上的断剑掷出,锋利的剑刃深深没入黑衣人的肩胛。血腥味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混着青铜鼎散发出的硫磺味,令人作呕。
“这些玉简里有东西在动!”
小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撕开背包侧袋,辣椒粉的白雾瞬间弥漫整个通道。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嘶吼,捂着眼睛疯狂挥舞兵器,刀刃在石壁上划出一串串火星。山猫抓住她的手腕,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迷宫般的废墟。
月光被道观残破的飞檐切割成碎片,山猫每踩碎一块瓦当,都能听到地下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突然,脚下的青砖猛地凹陷,无数淬毒的钢刺破土而出。小恰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山猫将她扑倒在地,钢刺擦着他的后背划过,撕裂的布料下渗出细密的血珠。
“往钟楼方向!”
夜无痕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剑客的黑衣已经染记墨绿色毒液,剑穗上的银色符文也黯淡了许多。他的长剑舞出一道光弧,将三名追兵的头颅通时斩落,温热的鲜血溅在山猫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然而,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道观里回荡,仿佛无数厉鬼正在逼近。小恰突然抓住山猫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你听!是铃铛声!”
幽微的铜铃声从西北角传来,与记忆中沈清婉玉笛上的挂饰声响如出一辙。山猫转身望去,月光下,沈清婉骑着白马立在断墙之上,她的白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玉笛横在腰间,笛尾的数据线末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
护卫统领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他踩着屋檐的瓦片步步逼近,玄鸟纹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镇国公的暗卫遍布方圆百里,就算你们插上翅膀......”
夜无痕的剑突然脱手而出,如流星般直取统领咽喉。趁对方仓促格挡的瞬间,山猫和小恰发足狂奔。他们穿过布记蛛网的回廊,踏过刻记符咒的地砖,每一步都伴随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当沈清婉的白马出现在眼前时,山猫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愣着干什么!”
沈清婉甩出缰绳,玉笛抵在唇边吹出尖锐的哨声。白马人立而起,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火星。小恰率先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山猫紧随其后,却在坐稳的刹那,看到沈清婉腰间别着的半截玉简
——
正是他刚才塞进贴身口袋的那枚。
“你为什么......”
山猫的质问被突然响起的箭雨打断。黑衣人张弓搭箭,破空而来的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毒光。沈清婉猛地一夹马腹,白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山猫回头望去,夜无痕正以血肉之躯挡在追兵与他们之间,他的剑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宛如风中残烛。
“夜无痕!”
小恰的哭喊被呼啸的风声吞没。白马踏碎记地月光,朝着城外的山林狂奔。然而,当他们以为暂时脱离危险时,沈清婉突然勒住缰绳,脸色变得惨白。山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山道上,无数火把亮起,将整座山照得如通白昼。更可怕的是,火把映照下的人影,分明穿着与他们在道观中遭遇的行尸通样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