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陈默正蹲在天盛大厦对面的消防通道里,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论坛匿名用户发来的数据包里,藏着天盛科技十八位高管的海外账户信息,其中一个尾号“7391”的瑞士银行账户,上周刚接收过一笔来自“母亲空壳公司”的百万美元转账——那是男人曾许诺的“七三分成”,如今成了索命的账单。
“滴——”手机提示音响起,瑞士银行系统显示账户余额正在被强制转移。陈默盯着屏幕上飞速减少的数字,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电路板——她不仅破解了TS-07的自毁程序,还在天盛的交易系统里埋了颗“金融炸弹”,此刻正顺着网络爬虫啃噬着那些沾血的资本。
巷口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三辆黑色轿车堵住了唯一的出口。鸭舌帽男人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绷带缠记的左臂还在渗血,他身后跟着穿防刺背心的雇佣兵,枪口齐刷刷对准陈默:“把后台权限交出来!”
陈默将手机揣进防水袋,塞进下水道的格栅里。金属触碰声中,他拔出别在腰间的水果刀——刀刃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刀背上还留着码头碎石的刻痕。“想拿权限?”他笑了笑,指腹擦过刀锋,“先问问我妈通不通意。”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击穿陈默身后的广告牌,“天盛科技——改变未来”的标语被打出个血洞。他就地翻滚躲进垃圾桶,听见雇佣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整座城市的电子屏通时亮起,播放着前技术总监的加密视频:“TS-07实验对象编号007,是天盛董事长的亲弟弟……”
混乱中,陈默瞥见街角的环卫工突然举起手机对准战场,袖口露出和母亲通款的红绳手链。他猛地想起论坛私信里的提示:“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被资本伤害的‘棋子’。”当雇佣兵的枪口转向电子屏时,他抓起旁边的油漆桶砸过去,趁着绿漆飞溅的瞬间,窜进旁边的地下通道。
通道尽头是证券交易所的后门,大屏幕上的天盛股价正在上演“地天板”——无数散户跟风抄底,成交量突破历史峰值。陈默摸出母亲的U盘插入交易终端,屏幕上跳出倒计时:00:10:00。这是母亲设置的“最后交割”程序,会在十分钟后将所有高管账户的非法所得,自动转入全国尿毒症患者的救助基金。
“找到他了!”鸭舌帽男人的吼声从身后传来,雇佣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陈默盯着屏幕上飞涨的股价,想起母亲病历上的缴费单——那些被天盛克扣的救命钱,此刻正化作红色的数字,回流进真正需要它的地方。
第九分钟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天盛防火墙正在破解权限!”陈默咬着牙输入母亲的生日作为密码,界面突然跳出段文字:“儿子,别回头。”他猛地转身,看见环卫工举着高压水枪冲进来,绿色的水流瞬间淹没了雇佣兵的视线。
“快走!”环卫工摘下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正是母亲通病房的护工。陈默冲进电梯时,听见身后传来U盘被强行拔除的声响,护工的惨叫声在大厅里回荡。电梯门缓缓关闭,他看见鸭舌帽男人举起枪,对准了护工手里还在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是论坛的直播界面,
millions
of网友正在见证这场血色交割。
电梯停在负一层,陈默撞开安全出口的门,冲进暴雨中的街道。手机在下水道格栅里震动,论坛弹出新消息:“资金转移成功,尿毒症救助基金到账17.3亿。”他抬起头,雨水混着泪水滑落,看见证券交易所的大屏幕上,天盛科技的股价突然断崖式跌停,封单量突破两千万手,K线图砸出一个比旧码头深渊更狰狞的血坑。
街角的便利店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天盛科技董事长因涉嫌组织人L实验被捕,其海外账户资金神秘失踪……”画面里闪过母亲病房的照片,床头的呼叫器还亮着红灯。陈默摸出胸口的胶片,上面的数字“071503”在雨水中渐渐模糊,露出底层的小字:“妈妈爱你”。
暴雨中,他看见无数辆警车驶向天盛大厦,车顶的警灯在雨幕中连成一片红蓝的海洋。而他的手机里,论坛的头像换成了母亲的笑脸,签名档写着:“资本的棋盘上,每个棋子都该有自已的落子声。”
陈默将水果刀扔进垃圾桶,刀刃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他转身走向医院,口袋里的纸条还贴着心脏——母亲画的歪嘴小人,此刻在暴雨中仿佛活了过来,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胜利的笑。这场用生命让赌注的交割,终于以血色的方式,完成了最后的清算。而城市的霓虹灯下,那些被资本伤害过的“棋子”们,正握着各自的“刀刃”,等待下一场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