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替恶毒嫡姐争宠后,王爷爱惨了 > 第5章  求而不得
书房内,赫连烬执笔的手悬在奏折上良久,墨汁滴落洇开一团污渍。
连赢捧着茶盏立在一旁,终是忍不住开口:“王爷,我看二小姐没什么事,有您夫人好生照看着呢。”
在十二岁那年,赫连烬捡到了连赢。
那时连赢还是个饿得皮包骨的流民,缩在战俘营的角落啃草根。
赫连烬年纪轻轻便屡获荣耀,是大齐鼎鼎大名的少年将军,执意要亲自押送粮草。
少年将军银甲白袍掠过囚车时,连赢突然扑到栅栏前,脏污的手指死死扣住他披风下摆:“带我走,我能替您杀人。”
后来在雁门关突围,这狼崽子真的用牙咬断了敌将的喉咙。
赫连烬至今记得连赢满嘴是血爬回他马前的模样,明明还是孩子模样的他,攥着半截断箭,咧开嘴笑得像只餍足的兽:“将军,我回来了。”
所以,连赢最是知道他想什么。
在血海中携手厮杀,连赢见过他受伤,见过他在母妃的遗物前红了眼。
他是最了解赫连烬的人。
狼毫“啪”地搁在砚台边,赫连烬抬眼时眸色冷厉:“连赢,你逾矩了。”
侍卫慌忙跪下,却听得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大着胆子抬头,见自家主子正盯着案上那方白玉镇纸——那是王爷母妃留下的遗物,素净得不染纤尘。
“本王只是觉得......”赫连烬指尖摩挲过镇纸边缘,声线低沉,“她与传闻中的姜家嫡女,判若两人。”
“哪个她?”
连赢一时没分清主子更在意的是谁,赫连烬的反应与他而言最是熟悉,在护住姜家二小姐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主子眼中的暗流涌动。
“王妃。”
赫连烬憋闷得很,他本不应该想起妻子之外的人,却屡屡破戒,“外界都说她温柔贤淑,她却......”
连赢心头一跳。
那夜他守在门外,分明听见帐中女子压抑的呜咽似幼猫挠心,与白日里王妃骄矜的声线大相径庭。
可他不敢说,只垂首道:“王妃许是在娘家娇养惯了,偶尔使些小性子也是常情。”
赫连烬冷笑一声,忽然起身推开窗。
暮色中,一树白梅斜倚墙头,暗香浮动。
他想起昨夜怀中人发间的竹香,与今日姜元姝鬓边的牡丹脂粉气混作一团,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备马。”他倏然转身,“去京郊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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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的烛火被夜风剪得忽明忽暗,姜菀宁盯着案头那碗乌沉沉的药汤,端起来时腕上青紫的掐痕在袖口若隐若现。
小桃急得绞着帕子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小姐,这避子汤最是伤根基,您这身子骨哪里经得起日日灌?”
她眼眶发红,瘦削的肩膀微微发抖。
“若是被大小姐发现您偷偷倒掉她给的坐胎药,咱们怕是连这碗冷饭都吃不上了......”
姜菀宁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苦涩从喉头烧到心口。
她望着瓷碗底残存的药渣,忽然想起八岁那年在庵堂,小桃也是这样攥着半块发霉的饼,硬要塞进她手里。
那时她们缩在漏风的柴房,小桃的手冻得像萝卜,却还咧着嘴笑:“小姐吃,我晌午偷吃了供果呢。”
“傻丫头。”
她掏出绢子替小桃擦泪,指尖抚过丫鬟粗糙的指节——那是常年浆洗衣物留下的茧子,“待我产子那日,便是她们母女送我上路之时。”
小桃猛地捂住嘴,泪水从指缝渗出来:“那咱们逃吧!江南那么大,您外祖家......”
“逃?”
姜菀宁轻笑一声,将黑褐色的药汁一饮而尽。
“我娘被活剖取子时,姜元姝就躲在屏风后吃玫瑰酥。张氏把玩着我娘的玉坠说,这成色给元姝打支钗子倒合适。”
她突然攥住小桃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血肉,“我要她们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被碾进比万骨坡更脏的泥里。”
“我姜菀宁,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窗外骤起一阵疾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小桃突然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小姐若要拿命赌,小桃就陪着赌。只求您......求您别真把身子糟蹋坏了。”
她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里头是晒干的桂圆肉,“今日去大厨房偷的,您夜里咳得厉害,含着这个能润润......”
姜菀宁拈起一粒桂圆含进唇间,甜味混着药汤的苦,竟尝不出滋味。
她将小桃拉起来,指尖轻轻拂过丫鬟满脸的泪痕:“再忍忍,等三日后父亲寿宴......”
话音未落,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小桃迅速将药渣包进帕子塞入袖中。
姜菀宁已软软伏在案上,青丝逶迤如瀑,单薄的脊背随着咳嗽不住颤动,俨然是个病弱西子的模样。
“二小姐可歇下了?”崔嬷嬷尖利的声音刺破门帘。
小桃掀帘时特意将缝隙拉大些,好叫外头人看清姜菀宁苍白的脸色:“小姐刚服了王妃赏的补药,正要歇呢。”
崔嬷嬷狐疑地扫视屋内,目光落在空药碗上,鼻尖皱了皱。
姜菀宁适时呛出一串咳,帕子上洇开星星点点的红——那是她方才咬破舌尖的血。
老嬷嬷嫌恶地退后半步:“晦气!明日记得把王妃赐的坐胎药一滴不剩地喝了,若是胆敢耍花样......”
她阴恻恻地瞥向小桃。
“这丫头的手指头,可不够剁三回的。”
崔嬷嬷的脚步声渐渐湮灭在游廊尽头,姜菀宁倏地直起身子,眼底病弱的雾气散得干干净净。
她捻着帕子将唇畔血迹抹净,指尖一勾掀开妆奁暗格,露出里头半截褪色的红绸肚兜——金线绣的鸳鸯早已脱了丝,却仍能窥见当年江南绣娘的绝技。
“小桃,去把我那件烟罗纱的罩衫找出来。”她将红绸肚兜团进掌心,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再往西市买顶素面纱,要能透出影影绰绰的轮廓,却叫人瞧不真切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