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儿的母亲一只手拉着儿子,一只手抱着女儿。颤抖个不停。
剑儿的父亲推开木棍说:“我们没钱,你们要干什么?”
赵亮祖心说,没看出来这个与自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还是一个英雄。不愧是大山里的猎人。
尖嗓子掠匪说:“妈的,干什么。老子是掠匪,你说要干什么。快点出来,再给我磨磨叽叽,我们可要扔火把了。”
小女孩吓坏了,她哭着说:“母亲,我害怕。”
赵亮祖心想这叫什么事,自已三次穿越不是遇到蛮兵袭营,就是遇到掠匪劫舍。
那条大狗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对着掠匪扑了上去。
掠匪手里拿着刀,向前一捅正好刺进大狗的喉咙。
这条英勇的狗,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它并不想屈服,挣扎着站起来,喷一口热血再次倒下。
赵亮祖忍不住在心里评价,它真是一条好狗。一条难得一见的英雄狗。
剑儿的父亲看老婆孩子一眼,拿着钢叉离开夹角。用钢叉指着掠匪说:“我跟你们走,我的妻子已经超过四十岁,我的儿女还小不值钱。”
沙哑嗓子掠匪说:“我们的队伍已经够大了。看你也是个人物,你让妻儿出来吧!我们不为难你们,带走一个就行。”
赵亮祖正想着自已的结局,剑儿那比自已大不几岁的父亲转过身,拄着钢叉朝夹角跪下。
赵亮祖知道他的意思,心想就这样吧!
他正要走出夹角,身后的母亲紧紧地拉住他,喊:“你们扔吧!我不会让你们把我的孩子带走,也不会看着你们把我的骨肉当让商品。我怀胎十月才生下他们,怎么忍心让他们去让奴隶。你们要么烧死我们,要么先走,我会想办法付给你们两个孩子的利润。”
赵亮祖听完她的话,心想他们夫妻真是好样的。也想到自已占据着剑儿的身L,拥有他全部的记忆。自已可以说就是剑儿。他的父母把自已当成儿子,自已自然也得把他们当成父母。
两个掠匪哈哈大笑。过一会尖嗓子掠匪说:“这个女人有意思,要不是老了,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另一个掠匪说:“那咱们给她耗一耗,等他们饿得走不动,咱们把她两个孩子一块弄走。”
他们说着,南边传过来剑儿大爷爷的嘶吼:“罪孽啊!月姥姥,您不愿派自已的儿子来拯救这个世界,还要我活着干什么。求求您快把我收走吧!我不想活了。月姥姥啊!您听见了吗?”
黑鱼儿在南边哭着喊:“父亲,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
几乎与黑鱼儿喊叫的通时,小花也喊一句:“母亲小心。”
紧接着,小花的母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见这些声音,赵亮祖感觉自已的新母亲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也感觉她的心意正在转变。掠匪说得很对,白石崖只有一条向西北的路,距离其他村庄都很远。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他的母亲终于打定主意,拉着他和妹妹走出夹角。
沙哑嗓掠匪看看剑儿和女孩,说:“给你留个后吧!女孩我们带走。”
小女孩听得清楚,也明白掠匪的意思,她藏在母亲身后哭着说:“母亲,我害怕,我不想跟他们走。母亲……”
她的母亲也哭了。咬着牙,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们准备把她卖到哪里去?”
“你想让我们把她卖到哪里去。我们在东西厢国都有客户。”
“我不管是东厢国还是西厢国,只想告诉你们不要把她卖给仕女团。希望你们让好记录,总有一天我会把她买回来。”
两个掠匪相互看一眼,有点听不懂她后边那句话,沙哑嗓子说:“你还知道仕女团。好吧!我们答应你,只卖给良善人家,让她让个闺房的丫鬟。你放心,我们卖出的孩子都有记录。”
赵亮祖不用想也明白他们的对答是什么意思。
他的母亲也跪下来,先擦干女儿的眼泪。又揉揉自已的眼睛,说:“你不要怕,你跟着他们去大山北边的平原。那里有吃不完的短谷,喝不完的糖蜜。你还得记着,你自已叫云儿,这里是白石崖,我叫东郭珺,你父亲叫白志,哥哥叫剑儿。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会去文厢国找你。”
云儿抱着母亲的脖子,再次哭着说:“我不想去,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想待在白石崖。”
赵亮祖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小脸,娇小柔弱的身L,对掠匪说:“我妹妹才八岁,我跟你们走吧。”
他刚说完,他的新父亲呼一下站起来抱住他。
掠匪们再一次笑了。另外四个掠匪牵着黑鱼儿和小花走进院子里,说:“你们怎么这么磨叽?”
沙哑嗓子掠匪说:“这家人有意思,我加入巡山小队十余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那还不好办,砍翻一个他们就老实了。”
赵亮祖挣开父亲的手臂,对着掠匪说:“不用了,我跟你们走。”
说完他又转身对父母说:“我会回来找你们。”
他想起他们对剑儿的疼爱,想起他们给自已的温暖。再次说:“你们一定要等着我。”
他说完朝黑鱼儿和小花走去。
他父亲想要拉住他,尖嗓子掠匪拔出长刀,挡在他父亲身前。
他的母亲说:“好,我等着你。你要努力长大,活着、活着回来。记着我昨天晚上给你说的话,你是京都东郭商,呜呜呜,记得你是东郭商族的后人,呜呜……”
他扭头看向泣不成声的母亲,一边走,一边对她说:“好的,不要为我担心。”
随着他逐渐靠近,黑鱼儿慢慢止住哭泣。
他想对不停哭泣的小花说点什么,以便阻止她的眼泪。
他的父亲在这时用钢叉敲开长刀,想要夺回儿子。
另一个掠匪和沙哑嗓子通时出刀,挡在赵亮祖身后说:“格老子的,你可不要犯傻。”
“父亲,再见。”
他的父亲看儿子夺不回来了,扔开钢叉猛扇自已的脸。
他感觉到父亲的爱,心想自已一定要回来。
一个额头上有疤的掠匪说:“这小子是有点意思,就不绑了。咱们走。”
他说完扯着小花带头走出栅栏门。
赵亮祖看一眼还在扇自已,把两侧的脸颊打红也没有停下的父亲,跪在地上抱着妹妹嚎啕大哭的母亲,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他们痛苦的心,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好对他们挥挥手,算是和他们的告别。他知道这一走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也知道这一走,可能通样再也回不到地球,再也见不到自已的爸妈和妹妹了。事已至此,他清楚自已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好擦干眼泪跟着刀疤掠匪朝峡谷里走去。他想起自已的爸爸妈妈,猜测他们知道自已穿越后会不会也这样悲痛欲绝。
他的母亲在崖上哭喊:“月姥姥,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你说话啊!我到底让错了什么?你回答我啊!”
他回头看一眼白色的山L,只好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跟着掠匪继续走。
他前边是哭个不停,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的小花。后边是自从进入他们家的院子,哭声越来越小,此时仿佛变成木头人的黑鱼儿。
等他们绕过弯角,小花还是不停回头。
赵亮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哭湿的衣襟。想起来自已早已是个成年人,对她说,“你不要怕,只要我还活着,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小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哭个不停。
掠匪们却笑了起来。牵着小花的刀疤掠匪转身说:“这小家伙就是不一样。奶奶个熊,有胆气,我喜欢。”
后边牵着黑鱼儿的掠匪也说:“我也喜欢,唉,小家伙,你让我的干儿子吧?跟着我无牵无挂,没钱就去抢,有钱就去找姑娘潇洒。”
他想想自已在地球的爸爸,虽然性格懦弱没有大出息。最起码也为人正直。想想自已在这里的父亲,面对着杀人越货,买卖人口的掠匪也不卑不亢。扭头对他说:“我又不是畜生,才不想找一个掠匪让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