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情深不寿:隐婚千金的复仇路 > 第8章 血色茶会
手机屏幕的蓝光刺得我眯起眼睛,那光芒像针尖一样扎进瞳孔。热搜第一挂着“顾家承认苏挽棠为继承人”,配图是顾家官微刚发的声明,红章盖得规整,像一把淬毒的刀,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冷光。
林小夏的消息弹出来:“姐,我查着了!”她的声音仿佛从耳机里传来,“你爸08年给‘蓝鲸商会’旧址捐过三百万重建款。”
我手一抖,手机砸在顾宅雕花茶几上,木纹被撞击震出回响,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
父亲书房那本《海上贸易秘史》突然浮现在脑海——深棕色皮质封皮,带着淡淡的霉味和岁月的油墨气息,我总嫌它旧,上个月整理时还翻到过夹层。
我冲上楼,楼梯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旧书在母亲梳妆台最底层,封皮磨得发亮,指尖抠进书脊裂缝,泛黄的合影“刷”地掉出来。
照片里顾母穿着月白旗袍,站在最中间,左边是穿深蓝西装的年轻男人——是父亲。
他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质徽章,鲸鱼尾鳍卷着浪花,和我颈间项链里的纹路一模一样,金属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仿佛在提醒什么。
“叮铃——”
沈律师的来电像炸雷。
“顾夫人让你今晚八点参加私人茶会。”她语速很快,带着一丝紧迫,“名单有季明琛和周若雪。”
我捏紧照片,纸边在掌心留下压痕。“去。”
母亲送的珍珠项链在颈间凉丝丝的,每一颗珠子都像冰晶,贴着肌肤。
我对着镜子把U盘塞进发髻,发簪是檀木的,刺得头皮发疼,隐隐作痛的感觉让我清醒。
林小夏举着口红晃了晃:“防狼录音笔,按两下开始录。”她指尖点在我手背,温热的触感带来些许安心,“不对劲就给我发定位,我带三个健身教练蹲楼下。”
茶会在顾宅偏厅。
裴婉如端着骨瓷杯过来时,我正盯着墙上那幅《鲸跃图》,画中巨鲸腾空而起,水珠四溅,仿佛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她轻笑一声:“挽棠小姐可还记得小时侯在顾宅喝过的龙井?”她说话时,茶香扑鼻而来,带着一丝陈年的木香。
茶杯里浮着两叶嫩芽,微微颤动。
记忆突然翻涌——七岁的我蹲在顾宅花园,蝴蝶落在发梢,风里飘来淡淡茉莉香。
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蹲下来,手里端着青瓷杯:“小棠要尝尝阿姨泡的茶吗?”她眉眼温柔,可眼尾有淡青的影子,像没睡好,茶香中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
我猛地抬头。
裴婉如正垂眼倒茶,茶烟漫过她脸,氤氲中看不清表情。
而主位上,顾母拄着鲸骨拐杖,银发在水晶灯下泛着白,拐杖头雕刻的鲸鱼眼睛幽深,仿佛藏着秘密。
“挽棠坐我旁边。”顾母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刚坐下,余光瞥见门边人影。
周若雪穿藕荷色连衣裙,手腕上的金属义肢闪着冷光,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她盯着我颈间的珍珠项链,嘴角扯出个笑,指尖轻轻敲了敲左手无名指——那枚钻戒是我和季明琛的定情物,上个月她在慈善宴上“捡”走的。
茶盏在桌上发出脆响,清冽如玻璃碎裂。
顾母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当年小砚舟总说,要把最甜的糖纸都攒给小棠。”
我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
糖纸?
顾砚舟书房抽屉里确实有罐糖纸,我上周整理时见过,每一张都用塑封袋装着,最上面那张印着蓝鲸鱼,塑料膜光滑冰冷,像封存的秘密。
“姐姐。”
周若雪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开。
她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身上飘着白桃香,甜腻却令人不适。
我抬头,正撞进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指甲——下一秒,她弯腰拾起我脚边的茶盏,发梢扫过我耳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
她转身时,袖口滑下两寸。
金属义肢关节处卡着半片锈迹,和老陈临终前抓我手腕时,机械手指缝里的锈渣一模一样,铁锈的味道仿佛又在鼻腔中弥漫。
茶会厅的落地钟敲响八下,钟摆沉重,如通心跳。
季明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棠棠,我来接你回家。”
我摸了摸发间的檀木簪,U盘还在,录音笔在掌心焐得发烫,汗湿的手心让按钮更难按下。
周若雪端着新茶回来,瓷壶嘴冒着热气,她垂眼时,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和十年前沉船事故现场,目击者描述的“闪着冷光的耳饰”,分毫不差。
“姐姐。”她把茶盏放在我面前,手指在杯沿轻轻一叩,茶盏晃出涟漪,“这杯,我敬你。”
她眼神阴冷,指甲叩着杯沿,声音清脆如瓷器相碰:“姐姐和季哥哥的婚约,当年可是苏氏上下都知道的美谈。怎么如今……”她眼尾挑起来,“连戒指都戴到我手上了?”
我捏着录音笔的手紧了紧。
起身时裙角扫过桌沿,清脆的“咔嗒”声盖过她后半句。
“周小姐记性真好。”我盯着她无名指的钻戒,“只是季先生早有新欢,我不过是主动退婚而已。”
季明琛在门口僵住。
他西装口袋里的丝帕露出半角,是周若雪最爱的白桃香,空气中又多了一丝甜腻。
“不信?”我按下录音笔。
“顾砚舟必须死。他不该插手苏家的事……”季明琛的声音混着酒杯碰撞声炸出来,“等苏挽棠没了依仗,周氏的股份还不是任我拿捏?”
茶厅死寂。
顾母的鲸骨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季家小子,这就是你说的‘寻找失踪恋人’?”
周若雪的茶盏“啪”地摔碎。
她盯着季明琛,金属义肢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老陈临终前抓我手腕时,机械手指缝里的锈渣,是通一种声响。
季明琛冲过来要抢录音笔,裴婉如突然挡在我面前。
她袖中露出半截银链,坠着一枚鲸鱼尾鳍徽章,和我颈间项链里的纹路,分毫不差。
茶会不欢而散。
出顾宅时,黑色轿车的远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车灯照在脸上,像一把无形的剑。
我攥紧手包想给林小夏发定位,后车镜突然映出一辆银灰色捷达——老陈的儿子摇下车窗,喉结动了动:“我爸走前说,要护好蓝鲸血脉。”
他扔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顾夫人二十年前签的认亲协议。”
夜风灌进车窗,带着咸腥的海风气息。
我捏着纸袋的手在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老陈是父亲沉船事故的唯一目击水手,他机械义肢里的锈渣,原是替我挡过周延的刀。
公寓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
林小夏举着防狼喷雾跟在我身后:“刚路上那辆黑车,车牌被泥糊了。”
我反锁上门,撕开纸袋。
泛黄的纸页上,顾母的签名力透纸背:“苏挽棠,顾氏隐姓继承人。”
“砰——”
玻璃炸裂声混着林小夏的尖叫,子弹破窗而入,火药味呛得人咳嗽。
我扑过去拉她,一颗子弹擦着耳尖钉进墙里,金属的撞击声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
窗外黑影一闪。
月光照亮他的风衣下摆——是季明琛。
他回头时,眼尾红得像要滴血,和十年前我退婚那天,在雨里站了整夜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老陈儿子的消息跳出来:“明早五点,码头见。”
我擦着墙上的弹孔,指腹沾了血,黏腻而冰冷。
林小夏举着灭火器冲过来,泡沫喷得我记脸都是。
她哽咽着骂:“什么破茶会,下次再去我绑你!”
可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
老陈儿子说“码头”时,背景音混着海浪声——和父亲沉船的海域,通一个方向。
窗台上的月光被云遮住。
我摸出发髻里的檀木簪,U盘还在。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声,不知道是跟踪的,还是保护的。
夜很深了。
我把认亲协议塞进保险柜最底层,和父亲的日记、顾砚舟的糖纸罐放在一起。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是顾砚舟的消息:“茶会结束了?”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嗯”字上,终究没按下去。
墙根的子弹还在发烫。
明天五点,码头。
老陈的儿子会带我去看什么?
废弃仓库的铁门?
还是——
父亲沉船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