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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之猛地转身,盯向身后那个缩在墙角的温远清。
他一步步走过去,眼神阴沉,像是压抑到极点的狂风暴雨。
你明知道他蘑菇过敏。他的声音低得可怕,你还给他吃这个
我......我不知道......温远清一脸惊恐,连连摇头,我......我以为......他只是不喜欢吃不是不能吃,我只是......
啪——
话没说完,她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那一声脆响,在长廊中显得格外刺耳。
温远清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后退,捂着脸看他,眼神从惊讶转为不可置信。
如果小泽有事,温远清你就完了。萧言之咬字冰冷,一字一顿,眼中是掩不住的怒意和恨意。
你等着被我报复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进了病房。
温远清瞬间脱力,跌倒在地上。
病房里,小泽躺在病床上,睫毛微颤,手上扎着针,脸色依旧苍白。
萧言之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手指有些微颤。
他突然觉得这副景象无比熟悉。
像极了几年前那个深夜,孩子刚被诊断出严重过敏体质,整晚高烧不退,医生说要长期照顾,他一个人守在病房,不敢闭眼,也不敢喊疼。
那时候是他一个人扛着。
后来,是我来了,接过了照顾小泽的担子,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现在,我走了。
小泽的病床边空荡荡的,再没有人温声哄他、细心照料、亲手削水果、轻轻拍着他哼歌。
爸爸......病床上的小泽轻轻叫了一声。
萧言之俯下身,低声:我在。
小泽闭着眼,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妈妈会回来吗
萧言之喉咙一紧,没说话,只抚着他的小手。
可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撑起身,掏出手机,却又顿住。
他被拉黑了。
从短信、微信到电话,每一条他试过的方式都是消息已发出,但被拒收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强行压住心头的狂躁。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声。
下一秒,他转身走出病房,冲着秘书打电话:帮我查一下她现在在哪里,越快越好,越隐秘越好。
他已经顾不上自尊,顾不上颜面。
他现在只想见她,只想当面告诉我一件事。
他爱她,他想立刻和她结婚在一起。
找不到她的手机号就去联系她在国外的账户、邮箱、朋友,全都查一遍。再办一个新号码,立刻。
是,萧总。
他站在空荡的医院走廊里,西装褶皱,领带松开,鬓角凌乱,像极了一个失去了最重要东西的人。
他靠着白墙,垂下眼睫,手心发凉——
我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可他不能认输,他必须找到她。
哪怕只是一点希望,他也要赌。
我和沈栖白领完证之后,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回家
我点头,沈栖白就开车载我去他家。
不对,现在也是我家了。
沈家是典型的学者之家,装修风格和沈栖白本人一样,冷静克制,极简到有点刻板,黑白灰的主调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个刚结婚的男人准备迎接妻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