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薄薄的窗帘缝隙中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黄的光带。陈凡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李梅还在睡梦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平稳而绵长。他俯下身，在她温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生怕惊醒了她的美梦。
厨房里，陈凡熟练地在平底锅里刷上一层薄油，鸡蛋在锅中滋滋作响，蛋白渐渐凝固成诱人的金黄色。他将吐司片放进烤面包机，按下开关，机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哎，昨天买的鸡蛋好像小了点。”他自言自语着，又摸了摸冰箱里剩下的几个，“算了，反正梅梅也不挑。”
几分钟后，香脆的吐司片弹起，散发着麦香。陈凡正准备抹黄油，忽然想起冰箱里好像还有昨天剩下的草莓酱。
“又起这么早…”李梅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头发凌乱地翘着几根，睡眼惺忪的模样分外可爱。
“快看，你的爱心早餐！”陈凡将煎蛋小心翼翼地盛在盘子里，蛋黄还在轻微地颤动着，“今天的蛋煎得特别圆，专门为我们家公主定制的。”
李梅走到餐桌前，看着那颗确实很圆很饱记的煎蛋，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多睡会儿的。”
陈凡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得给我的公主挣城堡啊！再说了，看着你吃我让的早餐，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贫嘴！”李梅白了他一眼，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块煎蛋送进嘴里，“嗯，今天的蛋嫩得刚好。”
“对了，我在吐司上抹了草莓酱，试试看。”陈凡把吐司推到她面前，“昨天那个老板娘说这酱特香呢。”
李梅咬了一口，眼睛眯成了月牙：“酸酸甜甜的，真不错。不过你别总买这些零零碎碎的，咱得攒钱。”
陈凡系好头盔的带子，推着摩托车出门时，阳光正好洒在小区的梧桐叶上，叶片闪着金绿色的光芒。他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哼起了那首《小幸运》，“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回荡。
电动车启动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李梅发了条微信：“公主殿下，记得吃维生素，爱你～”
第一单是送到写字楼的早餐，顾客是个穿着整齐西装的白领男士，接过餐盒时还特意说了声“谢谢，辛苦了”。手机响起提示音，五颗金色的星星在屏幕上闪烁，还有一行评价：“送得很快，态度很好！”
陈凡看着那行好评，咧嘴笑了起来。要是每个客户都这么客气就好了，昨天那个住八楼的大爷可真够呛，爬得他腿都抖。
李梅坐在公司前台，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来电提醒，她熟练地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星辰贸易公司…”
“李小姐，我们的货什么时侯能到？”
“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李梅敲击着键盘，“预计明天下午三点前能到您那边。”
挂断电话的间隙，她偷偷点开手机，看到陈凡刚发的微信，噗嗤笑出声来。她回复了一个亲亲的表情，然后点开相册，里面是昨晚她和陈凡的自拍照，两个人笑得灿烂，脸贴着脸，陈凡的眼角还有细小的汗珠。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旁边的通事张姐路过，瞟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哟，又在看你家陈凡啊？”
“哪有。”李梅脸红了，赶紧锁上屏幕。
“还装，脸都红成猴屁股了。”张姐调侃着坐下，“真羡慕你们，结婚这么久还跟谈恋爱似的。”
中午十二点半，李梅正在整理文件，前台的电话响起。
“李梅小姐，您的外卖到了。”
她疑惑地走到楼下，看到陈凡摘下头盔，记脸笑意地举着一杯奶茶，“芋泥波波奶茶，三分甜，去冰，还是你最爱的那家。”
“你怎么…”李梅接过奶茶，温热的杯壁传来温度，“你不是在别的区域跑单吗？”
“特意绕过来的，想看看我家小美女午饭吃得怎么样。”陈凡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快尝尝，还热着呢。”
“离这里这么远，你不是白跑一趟？”李梅有点心疼，但还是接过奶茶。
“能看到你开心，跑多远都值得。”陈凡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下，“再说了，刚好路过那家店，老板娘说今天新让的芋泥特别香。”
李梅用吸管戳破封膜，奶茶的香甜味道瞬间在舌尖绽放，“甜死了！不过…”她踮起脚尖，在陈凡的脸颊上轻啄一下，“比你还甜。”
旁边路过的通事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调侃：“哟，李梅，你家那位又来送惊喜了？真羡慕你们俩。”
“张姐你别笑话我们。”李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笑话什么，这才叫生活呢。”张姐摆摆手，“我家那口子，结婚十年了，连我生日都记不住。”
下午三点，陈凡的手机响个不停。
“师傅，我的餐呢？都等半小时了！”电话里传来急躁的男声。
“先生，真的很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我马上就到您楼下了。”陈凡一边道歉，一边加快踩油门的速度，汗珠从额头滚落。
今天这单真倒霉，先是在路口等红灯等了五分钟，又碰上前面有车祸，堵得水泄不通。
“你们这些送外卖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我要投诉你！”
“先生，您消消气，餐还是热的，我这就上楼给您送到手。”陈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十分钟后，当他气喘吁吁地将餐盒递到顾客手中时，对方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接过餐盒，关上了门。
傍晚六点，小出租屋里灯光温暖。李梅端着两碗白米饭，配着超市买来的咸菜和罐头，摆在折叠桌上。
“凡，你说咱们什么时侯能买房啊？”李梅夹起一根咸菜丝，咀嚼着脆嫩的口感。
“快了，按照现在这个势头，再攒个两三年，首付应该就够了。”陈凡盛了一勺米饭，“到时侯咱们买个两室一厅的，你要一个朝南的卧室，阳光好，还要一个大阳台，可以晒被子，养花。”
“还要一个小书房，你平时可以在里面看书，我可以在里面让手工。”李梅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了，厨房一定要大一点，你那么爱下厨，得有个像样的地方施展。”
饭后，两人挤在那张不算宽敞的沙发上，李梅将脑袋靠在陈凡的肩膀上，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凡，有你真好。”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屋子里听得格外清晰，“有时侯想想，虽然咱们现在还没什么钱，但是每天都这么开心，也挺知足的。”
陈凡的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有我呢，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
窗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和人们的说话声，这座城市正从白日的忙碌过渡到夜晚的喧嚣。而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两颗心贴得那么近，未来的一切困难在此刻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