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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裴司在巴黎的雨里站了三天。
他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手里还举着那块写着最后一次机会的纸板。
江月站在店门口,冷笑着拍下他的狼狈模样,发到顾渣男受害者联盟群里。
任务圆满结束。
群里瞬间炸开锅,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他活该！
早该让他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简简,干得漂亮！
我关上手机,继续修剪新到的茉莉花苗。
顾裴司终于熬不住了,在第四天推开了店门。
他瘦得脱了相,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漫漫。他的声音沙哑,我给所有人都道歉了。
我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月、林妙可、陈媛、许梦,所有人。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我写了道歉信,也补偿了她们,我知道我错了。
我接过信,随手翻了两下,然后当着他的面,一张一张地撕碎。
顾裴司。我轻声说,你道歉,是因为你现在痛苦,不是因为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们。
他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不,我是真心的。
如果你是真心,就不会等到失去一切才后悔。我打断他,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终于栽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从柜台下拿出一本相册,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我们八个人的合照,每个人都笑得灿烂。
你看,没有你,我们过得很好。
顾裴司盯着照片,眼眶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可我真的爱上你了。
爱我笑了,顾裴司,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爱不是占有,不是把别人当成替身,不是等失去了才后悔。
爱是尊重,是珍惜,是从一开始就不舍得伤害。
他站在原地,最终,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我还能做什么
离开。我平静地说,永远别再出现在我我们面前。
他站在原地,像是还想说什么,可最终,他转身推开门,走进了巴黎的雨里。
三个月后,国内新闻爆出顾氏集团易主的消息。
顾裴司辞去了所有职务,将名下财产全部捐给了女性权益基金会。
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去了国外,也有人说,曾在某个偏远小镇见过他,一个人坐在破旧的咖啡馆里,盯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发呆。
而我,和江月她们一起,在塞纳河畔开了一家花店。
每天清晨,我都会给橱窗里的茉莉花换水。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花瓣上的水珠闪闪发亮,像是从未被风雨摧残过。
9
顾裴司番外
我又梦到她了。
梦里,她站在阳光里,头发松松地挽着,低头修剪一株茉莉花。
我喊她漫漫,她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
就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眼睛里没有恨,也没有厌倦。
然后我醒了。
公寓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雨声淅沥。
我摸到床头的药瓶,倒出两片吞下去。医生说我的胃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再这样喝酒,迟早会出事。
出事能出什么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
可死了又怎么样她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护士说我运气好,再晚一分钟就没救了。
我盯着天花板,没说话。
掉进河里的时候,我其实没想挣扎。水灌进肺里的感觉,比胃出血疼多了,可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解脱。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忘记她了
可偏偏,我又被捞了上来。
医生问我有没有家属要通知,我摇了摇头。
我哪还有家。
简知漫番外：
江月今天又提起他了。
听说顾裴司快死了。她搅着咖啡,语气轻描淡写,胃出血,肝也坏了,医生说他再喝酒活不过半年。
我修剪花枝的手顿了一下,剪刀咔嚓一声,一朵茉莉花掉在桌上。
哦。我捡起来,关我什么事
江月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简简,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我懒得理她,转身去整理新到的花苗。
可晚上关店时,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搜索框,输入了他的名字。
最新的一条新闻是上个月的。
顾氏前总裁深夜醉酒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死了。
葬礼上没有人哭,甚至连一个来吊唁的人都没有。
他的墓碑上连名字都没刻,就像他这个人,最后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我站在墓前,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口,却发现自己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原来我早就把他从我的生命里,删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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