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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源终于病倒了。
高烧40度,直到晕倒在我的诊所楼下。
我被前台拉出办公室,下楼时看到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顾源也曾这样,为了给我送药而淋雨发烧。
我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顾源。我低声说,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我在医院照顾了他一夜,就当是我还他最后的恩情。
得知顾源为了我病倒,顾家父母收走了我所有东西,包括我精心经营多年的诊所。
几天后顾源拖着病体找到我时,我正躺在沈淮的花园里无所事事。
沈淮当着他的面抹去我嘴角的咖啡渍,挑眉笑道,顾总何必这么偏执,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顾源咬着牙,摔坏了沈淮好几个名贵花卉。
他哭着望向我:你爱上沈淮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慢慢从文件夹里拿出他妈妈之前传真到诊所的离婚协议,而顾家早就替他签好了字。
顾源,我们两清了,诊所还给你们,希望你能好好经营。
顾源瘫坐在地,疯狂地把协议撕碎,你为什么签字,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如果不是费洛蒙,你早就不爱我了对不对!
顾家的司机把他架到车上,关上车门的一刹那,我笑着对他说:顾源,费洛蒙两年前就失效了,你践踏的,是我的真心。
我笑着对他挥手,他疯狂拍打司机锁上的车窗,我很少见他哭得这么狼狈,就算有,也是为了我。
只不过我都不在乎了。
又是一个暴雨夜,电视上传来播报,顾氏集团和宋氏集团喜结连理。
发布会现场宋璐穿戴全套翡翠首饰站在高挑的顾源身边,男人在镜头前神采奕奕,不像是从情伤里出来的人。
沈淮将热可可推到我面前,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舍不得
我捧住杯子,任由热气模糊视线:怎么会。
他忽然靠过来,身上的淡香在我鼻尖萦绕:江医生,好歹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对我也太冷淡了吧
我后仰避开,露出职业性微笑:医患关系需要保持距离。
你跟我都是从顾家逃离的,算起来应该是共患难的盟友吧。
他上挑的眼尾摄人心魄,我捏紧拳头保持清醒,毕竟他是费洛蒙的首席研究员,是比顾源更危险的存在。
深夜,结束发布会的顾源站在银行保险库前,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存单。
银行经理恭敬道:顾总,这笔资金十年来从未动用过,足够江女士重建几个江氏企业。
顾源闭上眼,通知身旁的助理:江家老宅的地契找出来,明天过户到雨薇名下。
助理迟疑道:董事长知道了不好吧。
照做。他冷声回应,那本来就是雨薇母亲留给她的保障,要不是知道我父母贪婪成性,我何必瞒着他们把这些存十年。
这些是我欠她的,其他再多,我也还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