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沈佳期的报道《喀布尔的蓝裙子》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照片里,阿兹塔穿着一条蓝色裙子站在土房子前面,她并没有蒙住头,半边脸露出了狰狞的伤疤,半边脸迎着阳光,眼神却清澈而坚定。
程羡安把杂志放在桌上,从背后抱住了正在煮汤的沈佳期: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的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沈佳期笑了笑:我喜欢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因为你的报道,国家法庭同意受理阿兹塔的案子了,她的丈夫可能会成为近年来第一个因为家暴而入狱的阿富汗男人。
那坏消息呢
我听小道消息说有人要针对你,你怕不怕
我什么时候怕过
对,我老婆什么时候怕过我也不怕。
一周之后,阿兹塔的案子在海牙国际法庭公开审理。
阿兹塔坐在原告席,一直低着头,当检察官问她:你的丈夫用什么伤害了你
的时候,她突然扯下了头巾。
她脸上狰狞的疤痕比杂志上看起来更惨烈,法庭里一片死寂。
无数的镜头对准了阿兹塔,她抬起了头,但这次她没有躲开。
我的丈夫用硫酸伤害了我。阿兹塔坚定的说,我认为他没有权利这样做。
她的丈夫在被告席发出了咆哮声,却被庭警死死的按下。
程羡安作为阿兹塔的律师,提供了一份又一份的证据,那些证据里,有很多都是沈佳期拍的:阿富汗当地的男人在集市里公开鞭打女人,男人们哄笑着围观;十来岁的女孩子用树枝在沙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却被自己的爸爸一脚踩住了手指。
法庭里传来一阵唏嘘之声,检察官和陪审团看着那些视频,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和沉重。
最终,阿兹塔的丈夫因故意伤人罪入狱,被庭警拉下去的时候,他还在大吼大叫,不断地挣扎。
谢谢你们。阿兹塔用并不流利的英语对着他们说,你们是我见过最好、最能干的人,谢谢你们救了我。
沈佳期和程羡安相视一笑,他们通过配合无间的努力和坚持,终于替在这些毫无话语权的可怜女人们,讨回了一点公道。
几个月后,程羡安下班的时候,从邮箱里拿回了一封信,神秘兮兮的推到了沈佳期的面前,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这是什么沈佳期探头来看,一眼便看见了那醒目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校徽的标志。
她不可置信的和程羡安对视了一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和他们想的一样,这封信是哥伦比亚大学寄过来的,通知她获得了今年的普利策奖。
这奖项是新闻界至高无上的荣誉,是所有记者梦寐以求的殿堂。
沈佳期几乎喜极而泣,而程羡安将她拥入了怀中,声音温柔而宠溺:我的佳期,果然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