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山的“考题”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星耀内部激起了不小的波澜。用地面网络硬刚卫星互联网？还是低成本？这消息传开，技术部的“学院派”精英们纷纷摇头，私下议论这简直是“草台班子异想天开”、“程董被那个齐小浩灌了迷魂汤”。不少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等着齐小浩栽个大跟头。
齐小浩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拿到了程远山特批的“尚方宝剑”——独立项目组，人事自主权。此刻，他正窝在自己那个刚升级、依然堆满泡面桶和可乐罐的“P5专家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名字和奇怪标签的思维导图抓耳挠腮。
“伏羲网……伏羲网……这名字够不够唬人？”他自言自语，“关键是得找对人啊！找那些跟我一样……嗯，脑子不太正常，路子特别野的！”
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办公室禁烟，纯属装酷），手指在几个名字上重重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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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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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玥：**
网络安全部边缘人物，女，据说是个超级黑客，曾因私自测试公司防火墙差点被开除，技术极其彪悍，路子野到没边，性格孤僻，常年戴兜帽，神出鬼没。标签：【渗透】【逆向】【网络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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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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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哲：**
基础架构组的老黄牛，P4熬了五年没升职，痴迷于网络协议底层优化，能写出让编译器都吐血的超高效代码，但表达能力感人，开会能把人听睡着。标签：【协议栈】【汇编狂魔】【人形路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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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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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犇：**
硬件实验室的怪咖，不是工程师编制，是技术员。酷爱捣鼓各种二手、废弃甚至自制硬件，能用一堆破烂攒出性能不错的服务器，对硬件成本控制有近乎偏执的追求。标签：【垃圾佬】【硬件魔术师】【成本杀手】。
“嗯，核心骨架就这仨了！”齐小浩一拍桌子，“夜莺负责把网络‘打穿’，老K负责让数据‘飞起来’，大牛负责让设备‘便宜到哭’！完美！”
至于其他辅助岗位？他大手一挥：“让林总从别的项目组协调！咱走精兵路线！”
说干就干。齐小浩的行动力向来爆表。
**第一站：寻找“夜莺”黎玥。**
星耀的地下数据中心，恒温恒湿，机器轰鸣。齐小浩在迷宫般的机柜间穿梭，终于在角落一个布满密密麻麻网线、屏幕闪烁着复杂代码流的工位，找到了目标。
黎玥整个人缩在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精致的脸和一双盯着屏幕、专注得发亮的眼睛。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几乎看不清。
“咳，黎玥同学？”齐小浩堆起笑容打招呼。
黎玥头都没抬，手指不停，冷冷地甩过来一句：“权限不足，访问拒绝。”
齐小浩：“……”
他摸摸鼻子，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开门见山：“不是找你查东西。‘伏羲网’项目，缺个能把腾云‘星链’当自家后花园溜达的网络尖兵，来不来？预算有限，规矩没有，想怎么‘骚’就怎么‘骚’，出事我顶着。”
黎玥敲击键盘的手指终于停了一瞬，侧过头，兜帽下锐利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齐小浩，带着审视和一丝……兴趣？“你能顶得住？”她的声音依旧冷冰冰。
“嘿！”齐小浩咧嘴一笑，指了指天花板，“看见没？程董给的尚方宝剑！林副总挂名背书！顶不住也得顶！干不干？包你玩得比黑自己公司防火墙刺激一百倍！”
黎玥沉默了几秒，兜帽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听起来……有点意思。目标？”
“给‘星链’织张‘地网’，让它摔个狗吃屎。”齐小浩言简意赅。
“成交。”黎玥转回头，手指重新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复杂的网络拓扑图，中心赫然是腾云科技的Logo。“先收点‘利息’，看看他们的地面站防护有多水。”
齐小浩：“……”
这效率，他喜欢！
**第二站：说服“老K”柯文哲。**
基础架构组工位区。柯文哲正对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TCP/IP详解
卷1：协议》做笔记，嘴里念念有词，周围同事都离他三米远，仿佛他自带催眠结界。
“老K！柯工！”齐小浩热情地拍他肩膀。
柯文哲茫然地抬起头，厚厚的眼镜片后是两圈迷茫的光晕：“啊？齐……齐工？有事？我在思考RTT（往返时延）在BDP（带宽时延积）约束下的最优窗口调整算法……”
“打住打住！”齐小浩赶紧打断他的学术演讲，“想不想搞点实战的？把延迟压到物理极限的那种！用你的协议魔法，让数据跑得比卫星信号还快！”
柯文哲眼睛瞬间亮了，像两个小灯泡：“压延迟？物理极限？怎么做？需要修改内核协议栈？还是上DPDK（数据平面开发套件）？或者自研用户态协议？链路层聚合？前向纠错编码的优化？……”
他一口气抛出十几个专业名词，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齐小浩听得头大，但抓住核心：“对！就是干这个！‘伏羲网’项目，需要你当协议大神！预算嘛……紧巴巴，但保证没人管你怎么搞，只要能出活！干不干？”
“干！”柯文哲回答得斩钉截铁，一把合上厚厚的书，“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最新的网络拓扑和流量模型数据！”
“这就对了！”齐小浩松了口气，搞定技术呆子，果然要用技术诱惑。
**第三站：拉拢“大牛”牛犇。**
硬件实验室更像是废品回收站。各种拆解的服务器主板、显卡、电源、风扇堆得像小山。牛犇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正拿着电烙铁，对着一块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主板进行“魔改”。
“大牛！牛哥！”齐小浩避开地上的零件陷阱。
牛犇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忙着呢！别踩我宝贝！”
齐小浩蹲下来，看着那块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主板：“牛哥，手艺牛逼啊！这破烂让你整得又能跑了？”
“什么叫破烂！”牛犇不满地抬头，露出一张憨厚但执拗的脸，“这是艺术！懂不懂？性能不输新的，成本只有十分之一！”
“要的就是你这种艺术！”齐小浩眼睛放光，“‘伏羲网’，需要在全国各地关键节点部署大量边缘服务器，性能要够劲，成本要低到尘埃里！用新设备？买不起！用二手破烂？靠你了牛哥！能不能用垃圾堆的价格，攒出干翻‘星链’地面站的性能？”
牛犇放下电烙铁，小眼睛瞪得溜圆：“全国部署？大量？成本压到最低？用二手件？”
“对！还得稳定！别三天两头宕机！”齐小浩加码。
牛犇搓着满是老茧的大手，脸上露出兴奋的红光：“挑战！这才叫挑战！比修公司那些娇贵的服务器有意思多了！干了！给我清单和预算上限！保证给你整得明明白白！不过……”他指了指满地的“宝贝”，“实验室这点东西不够，得批条子让我去淘！”
“批！林总的章我去盖！”齐小浩大手一挥。
**“伏羲网”作战指挥部（临时）——齐小浩的办公室。**
黎玥（依旧兜帽）、柯文哲（抱着一叠打印的论文）、牛犇（带着一身焊锡味）加上齐小浩和闻讯赶来凑热闹兼当“人质”（方便协调资源）的赵大鹏，五人组第一次非正式会议召开。场面……相当混搭。
齐小浩在白板（一块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旧白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伏羲网”构想图。
“目标：用地面网，模拟卫星网的低延迟高可靠！核心思路：**边缘下沉
+
智能路由
+
多路径冗余
+
协议榨汁
+
破烂艺术！**”
“夜莺！”他指向黎玥，“你的任务：第一，摸清腾云‘星链’地面站的部署和弱点，知己知彼！第二，设计一套‘暗度陈仓’的节点间高速直连通道，要快，要隐蔽！能用闲置带宽、民用电网光纤甚至……路灯杆子上的摄像头网络都行！”
黎玥兜帽微点，言简意赅：“明白。弱点扫描已启动。通道方案三天后给你。”
“老K！”齐小浩转向柯文哲，“协议榨汁就靠你了！把TCP/IP那些冗余的‘肥肉’全给我剃掉！研究怎么在不可靠链路上玩出可靠低延迟的花活！UDP打底？QUIC魔改？自研？我不管！我要数据包像开了氮气加速一样飙起来！”
柯文哲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需要实时网络状态感知和动态路由算法配合。我正在优化基于卡尔曼滤波的时延预测模型……”
“停！说结果！”齐小浩赶紧喊停。
“给我节点拓扑和实时数据接口，我能让端到端延迟降低40%以上，理论极限！”柯文哲自信满满。
“大牛！”齐小浩最后看向牛犇，“破烂艺术家的舞台来了！我需要至少一百个边缘节点，部署在一二三线城市的关键位置。性能要扛得住夜莺和老K的折腾，成本嘛……”他伸出两根手指，“每个节点，算上硬件、部署、一年运维，不能超过这个数！”他比了个低得离谱的数字。
牛犇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燃起熊熊斗志：“靠！够狠！不过……我喜欢！给我点时间，我去淘金（垃圾）！保证给你攒出‘丐帮旗舰机’！”
“还有你，大鹏同志！”齐小浩拍着赵大鹏的肩膀，“后勤保障、协调场地、跟物业大爷大妈扯皮、帮大牛搬‘破烂’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顺便，收集点各个城市宽带运营商的价格底裤信息！”
赵大鹏挺起胸膛：“浩哥放心！扯皮我在行！保证让咱的‘丐帮旗舰机’有个温暖的‘家’！”
团队初成，风格迥异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黎玥冷冷吐槽：“协议榨汁？破烂艺术？丐帮旗舰机？项目代号能再土点吗？”
柯文哲茫然：“卡尔曼滤波和垃圾回收价格有什么关系？”
牛犇憨笑：“只要能省钱，叫啥都行！”
赵大鹏点头哈腰：“各位大神，以后多多关照！有事尽管吩咐！”
齐小浩看着这支“歪瓜裂枣”却又个个身怀绝技的队伍，叉腰大笑：“土？土就对了！咱们这叫接地气！伏羲网，伏羲网，听着多高大上！干活干活！让那帮等着看笑话的‘精英’们瞧瞧，什么叫草根的逆袭，野路子的辉煌！”
他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伏羲网”这张由代码、协议、二手硬件和无数“骚操作”编织的大网，正悄然张开，准备捕捉那高高在上的“星链”。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星耀大厦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加密的信息正悄然发出：
【目标已组建“伏羲”项目组，成员：黎玥（黑客）、柯文哲（协议）、牛犇（硬件）、赵大鹏（后勤）。核心方向：低成本地面网络对抗卫星延迟。威胁等级：高。建议：重点关注，必要时……制造技术障碍。】
风暴，在齐小浩看不见的地方，开始酝酿。他的“伏羲网”，注定不会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