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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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路上,我安静地坐在后座。
顾齐几次试图握我的手,都被我避开。
他以为我屈服了,以为用奶奶威胁我,就能让我回到那个卑微的替身位置。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像我急于摆脱的过去。
我闭上眼,手心有汗,陆言的计划必须成功。
私人机场的候机室,空旷而奢华。
空气里有昂贵香氛的味道,可我闻到的,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顾齐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他转过身,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他向我走来,步伐缓慢,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又掺杂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沫沫。他在我面前停住,伸出手,想拥抱我。
沫沫,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他喉结滚动,回来吧。以后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顾齐的手僵在半空,他脸上浮现出急切：我已经知道林清雨的真面目了,我不会再被她蒙蔽,苏沫,我......
我做了一个梦。我开口,打断了他的忏悔。
顾齐愣住。
我的声音很轻,在这安静的候机室里却异常清晰。
梦里,你为了林清雨,把我送上了拍卖台。
我看到顾齐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我继续说,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他们给我点了天灯,火从脚底烧起来,皮肉烧焦的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
顾齐的脸迅速失去了血色。他的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
最疼的不是火。我抬起头,直视他,是我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孩子,你的孩子。
顾齐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骇然。
他知道,那个梦境里的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沫沫......那只是梦......他后退半步,声音干涩,试图辩解,试图逃避这份过于沉重的罪孽。
不。我向前一步,声音提高了,顾齐,你骨子里就是个侩子手,前世是,今生也是。
就在这时,候机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撞开。
巨大的声响打破了死寂。
陆言安排的人冲了进来,机场的警报声随之大作。
顾齐猛然回头,注意力被分散的刹那,我动了。
前世七年,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
我知道他枪的位置。
我贴近他,右手探向他的腰间,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
拔枪,上膛,动作一气呵成。
顾齐反应过来,转身想制止我,但已经晚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枪口对准他的心脏,扣动了扳机。
砰！砰！
枪声在候机室回荡。
顾齐闷哼一声,身体失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迅速绽开的血花,脸上写满了错愕。
顾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涌出的却是带着血沫的喘息,眼中的错愕和震惊,正迅速被死亡的灰败所取代。
我把枪扔在他身上,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顾齐,我们两清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生命飞速流逝的样子,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解脱。
死生不再相见。
陆言赶到我身边,他揽住我的肩膀,带我向外走去。
身后,顾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断续绝望的哀求：苏沫......别走......救......
那声音被混乱的警报声和人声淹没。
我没有回头。
外面的阳光很好,我走向停机坪上的另一架飞机。
那是属于我的,没有顾齐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