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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冬拖着行李箱走出闸口时,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牌子的白昭庭。
他穿着米白色风衣,站在人群里,笑得阳光,牌子上用中文写着欢迎学姐回家。
昭庭。她轻声喊了一句,声音还有些发紧。
白昭庭立刻放下牌子跑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察觉到她在发抖,还以为是飞机上空调太冷。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飞机上冷吧我早就说过,你该穿厚点。
他的语气有抱怨,但更多的是亲密。
我就说你不该被困在那种地方,幸好你现在想通了。
路映冬低头拢了拢围巾,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些。
怎么突然想来接我她问。
怕你这个路痴找不着北。白昭庭挑眉笑了,眼里的戏谑里藏着认真,而且,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坐进车里,白昭庭打开音乐,侧过头看她,语气轻快:学姐,我开了家独立工作室,缺个能镇场子的二老板。
路映冬望着窗外,当年她大学学的就是设计,后来在嫁给顾苍后放弃了工作,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正是因为顾苍说我养你就好。
如今想来,像个笑话。
我......
她刚要开口,就被白昭庭打断:别忙着拒绝,先去看看再说。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去,就当帮我个忙,试营业一个月
他眼里的期待太真诚,她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最终化作轻轻的一声:好。
最初的日子,她总在不经意间走神。
白昭庭递来热咖啡时,她会猛地缩回手,像当年躲开顾苍的触碰。
开会时,有人嗓门大了些,她也会下意识攥紧拳头,指尖泛白。
学姐,你没事吧
白昭庭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对劲,他从不会追问,只是默默倒一杯温牛奶放在她手边。
设计图不急,我们先去楼下走走
他从不提顾苍,却总能精准地抚平她的褶皱。
她熬夜改稿时,他会煮一碗面给她,自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书。
她因为客户的刁难红了眼,他会把合同往桌上一拍:大不了我们不做,我学姐的设计,值得更好的尊重。
有天深夜,她梦到顾苍让保镖给她放血,惊醒时浑身冷汗。
客厅的灯却亮着,白昭庭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轻声说:我听到动静了,要不要喝杯热可可
他没提噩梦,只是陪她坐在窗边看星星,讲以前读书时候的糗事。
他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紧绷的神经。
直到天亮,路映冬才发现自己靠在他肩上睡着了,而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谢谢你。她轻声说。
而白昭庭只是伸手,替她别过碎发。
学姐,你头发乱了。
指尖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路映冬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却没看到他耳尖泛起的红。
她......乱的是心。
三年过去,这样的小事越来越多。
足够让雪山融化,也足够让一颗冰封的心重新变软。
而她和白昭庭之间,早已越过了学姐学弟的界限。
路映冬的设计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她站在领奖台上时,白昭庭在台下比她还激动。
这天下午,白昭庭说要去取一份重要文件,让她在工作室等他。
路映冬坐在窗边整理设计稿,阳光正好,一切都美好得像个幻觉。
直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路映冬抬起头,却在看到来人时,手里的稿子被吓得散落在地。
顾苍站在路灯下,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太子爷,更像是一个乞丐,他看着路映冬,声音哽咽。
映冬,我找了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