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通行
玛蒙漂在前面,斗篷下摆被风扯得猎猎响。Antonia
跟在身后,绿发被晨雾润得发亮,耳尖不时扫过岩壁上垂落的潮湿苔藓,偷偷把沾着水的碎叶往玛蒙斗篷上蹭。
“喂,小矮子——”她故意拖长音调,“你说‘归你管’,是要把我卖去给彭格列当苦力?还是扔进里世界那群疯子的赌局?”话刚出口,就见玛蒙斗篷下的手猛地攥紧,像攥着看不见的金币,她立刻改了腔调“对,对不起,请原谅我,抱歉我太害怕了”
玛蒙猛地转身,斗篷掀起的风卷走几片雾气。他仰起脸,婴儿肥的脸颊绷得紧紧的,声音却依旧冷硬:“里世界的规矩——有用的留下,没用的……”他顿了顿,余光扫过Antonia发间沾着的苔藓,“先证明你值十个里拉的价值。”
Antonia
眨眨眼,雾气从她指缝漫出,瞬间凝成几个半透明的人影——“看,”她笑得狡黠,“那些笨蛋一见幻影,准会追着跳崖。等他们摔成肉饼,咱们去捡……”
“蠢货才会为幻影送命。”玛蒙打断她,“你的雾只能骗到三流骗子。真正的里世界,要让猎物主动把金币塞进你口袋。“比如——”
话没说完,悬崖下突然传来枪响。
Antonia
猛地捂住嘴,绿发间的花朵抖得厉害。雾气里隐约透出几道人影,为首的男人戴着宽檐帽,银白长发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正是斯库瓦罗。他的剑鞘磕在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响,身后跟着几个彭格列的部下,正对着幻影开枪,子弹擦着Antonia
凝成的人影飞过,在岩壁上溅出火星。
“糟了……”Antonia
的雾瞬间乱了,人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我、我只是想逗逗他们……”她转身就要逃,却被玛蒙拽住斗篷,小矮子的力气意外地大,“松手!他们会把我当怪物砍了的!”
“彭格列的剑士最讨厌被欺骗——但更讨厌无功而返。”他指了指Antonia
发间的花,“用你的雾,把我们变成石头。”
Antonia
咬咬牙,雾气裹着两人,瞬间与岩壁融为一L。洞口的阴影里,斯库瓦罗的靴尖停在离他们半掌远的地方,剑刃擦过Antonia
刚才站着的位置,带起几点火星。他的声音像淬了冰:“雾属性的杂种……最好别让我再看见。”
直到彭格列的脚步声消失在晨雾里,Antonia
才敢大口喘气,雾气失控地漫出洞外,凝成她绿发间花朵的形状。“差、差点就被砍成两半了……”她拍着胸口,却瞥见玛蒙正盯着洞口的血迹,小短手在斗篷里翻找着什么——像是在估算这场意外的损失。
“现在知道怕了?”玛蒙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的雾要是能骗过斯库瓦罗的剑,刚才就该让他跳崖。”他转身往洞外走,斗篷上沾着的苔藓簌簌掉落,“从今天起,教你怎么用雾——让剑士把剑插进自已的鞘。”
Antonia
愣了愣,绿眼睛里的雾气慢慢聚成笑意。她跟上玛蒙的脚步,故意把苔藓蹭到他斗篷上更多,心里却想着:这个小矮子师傅,好像比里世界的雾还难看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