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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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科等候区,苏婉坐在角落,指尖发白。
排号屏幕上闪着她的名字。
医生递出报告：苏小姐,结果出来了。
她接过,一眼扫到那行红字。
妊娠6周。
脑中瞬间嗡地炸开,她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医生看她没反应,声音温和了些：胚胎状态正常,有轻微黄体功能不足,建议三天后复查。
她机械地点头,转身离开。
穿过走廊,她没有回病房,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而是径直走进洗手间,把门反锁。
坐在洗手池边,她低头看着那张报告单。
怎么会。
那段时间,她和陆承川只是偶尔碰面,怎么还会这样
六周。她喃喃,眼眶缓缓泛红。
那是订婚礼之前。
她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洗手间角落。
门外,沈知屿的声音响起：苏婉,你在里面吗
她不动。
魏峥说你来拿检查结果,我跑了三层楼才找到这里。
她咬着嘴唇,哑声：别进来。
沈知屿沉默几秒,把什么东西塞进门缝,是一包纸。
你出来吧,不会逼你说。
门内没有回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门咔哒一声开了。
她站在门后,脸色苍白,眼圈通红,手里还攥着那张报告。
沈知屿没问,只将她扶着坐下。
她手在抖,喉咙发紧,眼神空空地望着墙角：我不该有这个孩子。
我不能生下他。
为什么
我怕。她声音发颤,我怕他生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从仇恨里降生的生命
沈知屿看着她,不急不缓道：你怕的不是孩子,是你过去的选择。
你担心自己一错再错。
我从来没想过当母亲。她苦笑,我自己还没逃出泥沼,现在多一个人,我撑不住。
但你也不是那个会逃跑的人。沈知屿语气平稳,你现在恐慌、犹豫,是正常的,但不是绝望。
苏婉抱着双臂,声音如蚊：我害怕以后这个孩子长大,问我爸爸是谁,我该怎么回答
你可以回答他,妈妈一个人,也能保护你。
空气陷入沉默。
过了很久,她轻声问：如果你是我,你会留下吗
沈知屿看着她,眼神坦然：我会先让自己冷静三天,再做决定。
她点头：你说得对,我太乱了。
他站起身,将外套披在她肩上：你不必现在决定,怀孕六周,不是判刑。
可我不敢想象未来。
你不需要现在想完整未来。他轻声说,你只需要相信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被推着走的人。
苏婉低头看向自己腹部,小小的一片平坦,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知道,一切已经开始改变。
沈知屿走出洗手间,在走廊尽头等她。
她慢慢走过去,身形轻飘飘,像风一吹就会散。
他没伸手,也没靠近,只是平静地站着。
她走到他面前,忽然说：我不想被人同情。
我没有。他说,我只是尊重你。
她眼泪悄然落下。
谢谢你。
他点头：等你决定那天,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在。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倔强的颤抖：我会好好想的,不会逃。
很好。
但你也答应我,不许逼我做决定。
沈知屿淡笑：那不是我的风格。
苏婉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怀孕,也许不是惩罚,而是一场选择题。
不是选择孩子,是选择她未来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曾经,是被藏起来的影子。
但现在,她可以站到任何光里。
就算腹中多了一个新生命,她也不会再退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