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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入宫,陛下先宣我进殿密谈半个时辰。
我跪伏在金銮殿上,陛下命我起身。
「谢夫人设粥棚救济难民,朕知道你并无错处,谢将军为妾室求诰命,有违伦常,朕本该不允,可他功绩在身,又别无所求,朕若不允,只怕会寒了武将的心。」
我再拜,嗓音平和:
「臣妇明白,谢将军有功绩在身,陛下应允他天经地义,若臣妇也有功绩,不知陛下可否答应臣妇一个请求。」
我起身掏出一页纸:
「听闻岭南瘟疫爆发,臣妇有一祖传的时疫良方。」
将这药方交由太医检验后,皇帝大喜:
「你有何请求,为自己求诰命吗」
我摇了摇头。
最终我以时疫药方换得和离书一封以及皇商身份。
和离书在谢明衍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又惊又怒:
「薛清玉!你已人老珠黄,和离后如何再嫁除了我又有谁会容忍你的蛮横」
「你为何如此善妒,我在边关为你挣一份荣耀,你便连个妾都不允许我纳吗」
温书镜靠在他怀里,嘲讽道:
「是啊薛姐姐,你出身商贾又是再嫁,谁会愿意娶你,你若向我磕头赔罪,我便既往不咎,我和谢郎都不会怪罪你的无礼。」
「闭嘴。」
清越的嗓音响起,有人红衣黑带策马而来,一剑鞘拍在谢明衍嘴上,掀翻他们。
「小姐岂是你们能随意谩骂的。」
有认出他的宾客惊讶的捂住了嘴。
「这不是谢将军麾下第一猛将吗,他竟然是谢夫人的人!」
「当年他单枪匹马连斩北狄三位大将,陛下封赏,他却将功劳推给谢将军,本以为是为报恩,如今再看怕是谢夫人用心良苦。」
谢明衍捂着红肿的脸,不敢置信:
「映日,你我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怎么与她同流合污」
映日收剑归鞘,立在我身侧,冷冷看向谢明衍:
「谢将军慎言,我的命是小姐给的,我也只听她一人吩咐,谢将军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无礼。」
他回眸,眼底一片赤诚。
「小姐,我们走吧,你要的宅子我已替你修缮好了。」
温书镜站起来,嗓音尖细,充满恶意:
「薛清玉,你身为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也就罢了,如今还光明正大地与外人私通,你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有好事者犹嫌事情不够热闹,附和道:
「说得好,女子就该贤良淑德,整日抛头露面算什么,真是败坏家风。」
「难怪谢夫人如此硬气,原来是已选好了下家。」
讥讽嘲笑的声音不绝如缕。
我淡淡转身上了马车,映日冷笑一声,指着声音最大的说:
「去岁,你家中孩子生病,没有银钱治病,是小姐赠你三十两买药。」
又指着刚才叫着说我不守妇道的人骂道:
「还有你,前几个月你被恶霸欺凌,是小姐吩咐我派人拿回你被抢走的银钱。」
「桩桩件件,都是小姐的善心,你们若还有良心,便不该说出这种话。」
那几个带头挑事的落荒而逃。
谢明衍脸色阴沉,「薛清玉,今日,你若走了,来日就算求我也无用了。」
我靠在马车内漫不经心地抬眼,嗤笑道:
「谢将军还是先想想如何还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