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是在精神病院被活活吓死的。
我的豪门丈夫顾言搂着他的白月光,在探视窗外冷漠地看着我的尸体。
“这疯子,总算死了。”
几个月前,他为了逼我净身出户,从外面带回一个阴气森森的鬼童。
那孩子浑身冰冷,夜夜坐在我的床头,唱着诡异的童谣。
我被吓到精神失常,送进精神病院惨死。
再睁眼,又回到了鬼童进门那天。
顾言将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怨毒的孩子推到我面前,等着我像前世一样崩溃尖叫。
可我没有。
我笑了。
我走上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一把将那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1
顾言带回那个孩子时,我正跪在地上擦拭他最爱的明代花瓶。
他将一个瘦小的男孩推到我面前。
“苏晚,这是小渊,以后他就住咱们家。”语气还是我熟悉的冰冷。
我抬起头,撞进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
那孩子脸色惨白,不似活人。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顾言,他他是谁?”
“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家里出了变故,你暂时照顾一段时间。”他轻描淡写地解释,却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我。
我了解顾言,他自私到极点,怎么可能大发善心收养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不对劲。
当天晚上,我的直觉就应验了。
我躺在床上,清晰地听见一阵诡异的童谣。
那歌声飘忽,时远时近,不成曲调。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我猛地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歌声停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可我却感觉床边有人。
我僵着脖子,一点点转过头去。
那个叫小渊的孩子,就坐在我的床头,一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离我那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意。
“啊——!”
我尖叫着打开床头灯。
床边空空如也。
从那天起,我的噩梦开始了。
小渊如影随形。
我会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他站在我身后,对我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我会在深夜的走廊上听见他唱着那首催命的童谣。
我甚至会在饭菜里,吃出他漆黑的头发。
我日渐消瘦,精神恍惚,别墅里每一个角落都让我毛骨悚然。
我向顾言哭诉,求他把那个孩子送走。
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我,说:“苏晚,你病了,得治。”
2
最先来看我“病”的,是乔薇薇。
她提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穿着我一直舍不得买的香奈儿裙子,像个女主人一样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她握着我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晚晚,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言哥都跟我说了,你别吓我。”
我甩开她的手,情绪激动:“不是的!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鬼!他要杀了我!”
乔薇薇的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随即又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晚晚,你冷静点。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还看见小渊了,那孩子虽然看着孤僻了点,但很乖啊,怎么会是鬼呢?”
没过几天,顾言就带着律师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回了家。
他将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
是离婚协议。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苏晚,因长期患有严重精神类疾病,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签字吧。”顾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不签!”我把文件撕得粉碎,“顾言,你休想!”
“由不得你。”
顾言一个眼神,那几个医生立刻上前,粗暴地将我按在椅子上,给我注射了麻醉剂。
我的力气被抽空,脑子开始变得昏沉。
他们拿来一份新的协议,抓着我的手,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然后按上了我的手印。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们拖走,经过客厅时,我看见乔薇薇正站在那里。
她对我笑,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活该。”
3
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里是人间地狱。
他们把我当成疯子,每天给我注射大量的镇静剂。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常常会分不清,那些关于小渊的恐怖记忆,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我的幻觉。
直到有一天,两个小护士在病房门口的八卦被我听到了。
“苏姐真可怜,这前脚刚离婚,她前夫就和那个大明星乔薇薇结婚了。”
“是啊,听说婚礼包下了整个海岛,光是婚纱就几十万呢。哎,好歹苏姐也是陪他白手起家的原配,他怎么忍心呢?”
我的心,一瞬间被撕裂了。
原来,我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只是在为他们的婚礼铺路。
原来,我所谓的“疯病”,只是他为了让我净身出户所设计的阴谋。
那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绝望地望着窗外。
精神病院的窗户焊着粗壮的铁栏杆,像一座牢笼。
就在这时,窗外那个身影再次出现了。
是小渊。
他就飘在窗外,惨白的脸贴着玻璃,一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这一次,我没有尖叫。
我只是看着他。
在无尽的绝望和恨意中,我懂了。他不是幻觉,他是真的。他是顾言用来对付我的武器。
他慢慢地,对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也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顾言,乔薇薇。
你们用鬼童逼疯我,夺走我的一切,只为你们能双宿双飞。
若有来生。
我要你们身败名裂。
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4
我重生了。
回到了顾言带着鬼童,地表现她的“善良”与“大度”,而我,则会成为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可惜,我不再是上一世那个软弱可欺的苏晚了。
我缓缓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
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我没有看顾言,也没有理会乔薇薇。我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那个叫小渊的孩子身上。
在顾言和乔薇薇错愕的目光下,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孩子。
我在他面前蹲下,平视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
然后,我伸出双臂,在他僵硬的身体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孩子身体冰冷,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凉意。
他身体猛地一僵,那是一种从未被人如此亲近过的戒备和茫然。
我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小脑袋上,用我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
“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我看到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感。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我抱着他,抬起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顾言和目瞪口呆的乔薇薇。
两人的算计,在这一刻,成了无声的笑话。
我内心冷笑。
顾言,你的“武器”,从今天起,姓苏了。
5
我那一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顾言和乔薇薇的脸上。
顾言脸色阴沉,他精心准备的恐吓大戏,被我用一个拥抱搅得粉碎。
一个本该用来逼疯我的“武器”,如果我不怕,那它还有什么用?
他很快失去了耐心,把小渊安置到了阁楼。
这个别墅最偏僻、最阴冷、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
顾言,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用不上的东西,就会立刻被你丢弃。
深夜,整栋别墅都陷入了沉睡。
我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抱着一个柔软的毛绒熊,来到了阁楼门外。
我轻轻推开门。
小渊正蜷缩在角落里,周身的怨气化作黑雾,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我没有强行靠近。
我只是在他不远处坐下,将牛奶和毛绒熊放在我们中间。
然后,我开始轻声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妈妈,她住在一座很大很漂亮的房子里。但是,她一点也不快乐。”
“因为有一个坏爸爸,他不喜欢妈妈了。他还带来一个坏阿姨,那个坏阿姨总是假装对妈妈好,却在背后偷偷欺负妈妈。”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悲伤。
我没有看小渊,但我能感觉到,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慢慢挪过去,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他冰冷僵硬的头发。
“小渊,他们不喜欢我们,没关系。”
我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妈妈喜欢你,妈妈会保护你。”
怀里的孩子身体一颤。
我顺势将他揽进怀里,开始轻轻地哼唱。
是那首我听了无数个日夜、刻进骨子里的童谣。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但在我的口中,那调子不再诡异,而是流露着心疼、同情的情绪。
这是顾言用来恐吓我的诅咒。
从今晚起,它是我和小渊之间,独一无二的亲情密语。
怀里那具僵硬的身体,在我的哼唱中,似乎在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许久,他动了。
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头颅,第一次主动地,带着一丝试探地,轻轻靠在了我的膝上。
成了。
顾言,你的噩梦,开始了。
6
乔薇薇坐不住了。
自从我将小渊从阁楼接到我房间,她那张完美的“善良”面具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痕。
她开始频繁地来找我,美其名曰“关心”,实则每次都试图当着我的面,用言语或小动作去刺激小渊。
可小渊就像我的影子,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双空洞的眼睛只看着我,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无反应。
而顾言,他开始失眠了。
我好几次在深夜,听见他在主卧烦躁踱步的声音。
他书房里那些珍爱的古董,有的开始凭空出现裂痕,有的毫无征兆地从架子上掉下来摔得粉碎。
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厌烦,变成了夹杂着恐惧和猜疑的审视。
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由他亲手带来,本该为他所用,如今却和我形影不离的“武器”。
一天下午,我听见乔薇薇在书房里对顾言哭诉。
“言哥,我真的好怕。晚晚姐她她好像真的不正常了。她把小渊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整天抱着他,还对着他自言自语,太吓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恐惧。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托人打听了,心理学权威张教授正好回国了。我们请他来,就说是为了看看小渊的心理创伤,顺便也让张教授帮晚晚姐看看吧?”
我靠在门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来了。
前世,也是这位张教授,仅凭顾言和乔薇薇的片面之词,就给我开具了“重度幻想症和被迫害妄想症”的诊断证明,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这场戏,你们要怎么唱。
7
张教授来的那天下午,乔薇薇提前上演了她的拿手好戏。
我当时正在厨房给小渊热牛奶,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
我冲出去时,顾言最爱的那只青花缠枝莲纹瓶已经碎了一地。
而乔薇薇正瘫坐在碎片旁,脸上挂着泪,左臂上有一道刺目的划痕,正往外渗着血。
小渊站在一旁,右臂上也有一处血痕,眼神茫然地看着乔薇薇。
此时,顾言和张教授正好进门。
“啊——!”乔薇薇看见他们,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指着我,声音颤抖,“言哥!教授!你们看!苏晚她疯了!她疯了!”
她哭喊着,扑进顾言怀里:“她砸了你最爱的花瓶!她还想用碎片划我的脸!我为了躲开,才伤了手臂!她还虐待小渊,你看看那孩子,都快被她吓傻了!”
顾言立刻配合地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指着我,对张教授说:“教授,您看到了?我早就说过,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现在已经发展到暴力倾向了!甚至还伤害到了孩子!”
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
我被他们描述成一个歇斯底里、恶毒癫狂的疯女人。
净身出户的剧本,似乎又要重演。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演。
我只是走到小渊面前,蹲下身,用手轻轻擦去他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然后,我抬起头,平静地看向那位衣冠楚楚的张教授。
“教授,”我缓缓开口,“您是权威,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关心孩子、时刻担心孩子安危的母亲,在家里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用来实时记录孩子的安全状况,这不过分吧??”
我话音刚落,顾言和乔薇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拿出手机,按下连接客厅投影仪的按钮。
雪白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