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你。”傅无渡的声音冷得像刀。
他松开手，转而掐住顾惜雨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目光阴鸷，让顾惜雨觉得那眼神似乎比自己此刻腹中的刀刃更加冰冷。
顾惜雨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打在傅无渡的手背。
她盯着他，讽刺道：“叶繁枝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傅无渡盯着她，面无表情。
顾惜雨看见他鬓角已有些发白的发丝，心口忽然有一瞬的抽痛，为眼前的人。
明明他才三十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似哭似讽。
“傅无渡”顾惜雨伸手，猛地拔出腹部的刀，血顺着刀锋滴落，她咬牙冷声道：“你要我不好过，他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傅无渡蹲下，抬手，顺势接过刀，神色淡漠道：“你在威胁我？”
顾惜雨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你威胁我，顾家，傅家也威胁我。”傅无渡喃喃道。
顾惜雨以为他要后悔，刚张嘴想说什么，却看见傅无渡再次抬手，刀锋再度刺下。
她的身体随之剧烈一颤，像案板上的鱼，弹起又落下。
痛到极致，反而生出一点力气，她抬头盯着傅无渡，声音颤抖，面容凄厉：“你以为是我逼走她吗？错了是你你狂妄自大，你要权势、要地位，要顾家和傅家你没有勇气舍掉一切被你舍下的，便只能是叶繁枝”
“闭嘴！”
傅无渡忽然低声怒吼，声嘶力竭般。
“你根本不懂！你们都不懂！”
他猛地转身，望着高高的天幕，声音沙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不能属于顾家，我却可以可以把顾家、傅家，通通都夺来送给她。她想要什么，我都给”
他脸色低沉，双眼猩红。
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是在辩解，还是在告白。
身后，顾惜雨因失血过多缓缓闭上眼，彻底失去意识。
傅无渡的辩解，她听不到。
而傅无渡的告白，远在天边的叶繁枝，也听不到。
国的山脚，民宿的门被人推开，一缕刺眼的阳光随之闯入。
叶繁枝正低头与前台说着什么，被猝不及防的阳光晃得眼睛一痛，下意识抬起手遮挡。
光线却很快被人影挡住，她愣了愣，放下手，视线随之对上了一双深沉而熟悉的眼。
“傅无渡…”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嗓音像从某个遥远的过去传来，清晰，却带着不真实的颤意。
傅无渡站在门口，许久不动，只静静地看着她。这么久没见，她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唯有脸颊上那道浅淡的疤痕是陌生的，细微却刺眼，像一记无声的提醒，提醒着他，她因为自己曾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民宿前台的男人看了两眼这对呆呆站在原地的陌生人，略显好奇。但在这异国他乡，再深刻的经历此刻都成了旁人不知的往事。
傅无渡缓缓走近，叶繁枝退后半步，似乎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在离她不近也不远处站定，声音低沉：“叶繁枝。”
叶繁枝抿唇不语，只静静看着他。
傅无渡想起助理几天前电话里的汇报——她先是离开国内，又开始在周边国家游历，从不久留，身边始终有一个男人同行。
想到这，傅无渡眸色暗了暗，又在视线触及孤身一人的女人时，心口缓缓松了口气。
他原本想说：“叶繁枝，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你和我回去吧，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阻碍，顾家、傅家、顾惜雨…全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可是话到嘴边，喉咙却像被什么死死堵住，半个字也没能出口，他只是贪婪的、不知足的久久看着叶繁枝。
叶繁枝垂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傅无渡。”她轻声又唤了声，傅无渡闻言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