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兴奋到极度失望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别人我不知道,我只是到,这一瞬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刚才那一声老婆,叫的不是我,想的,也不是我,而是赵楠楠。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会是怎样,一定很落拓很失望,我低下头,企图隐藏好表情,闷不吭声地往外走。
何生屹身体往边上挪了一步,一只手抵着我的肩膀往后一推,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林晚,现在你满意了?于家宁愿违约也要取消跟何家的合作!”
我:“你觉得,跟于家合作不成功,是因为我吗?”
“不然呢?装病受伤,获取同情,还有你编的那个什么发烧小男孩的鬼故事,贺容川包你花了多少钱,让你这么不要脸!”
我抬眼看他,像是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
从前的阿屹,正直善良,阳光乐观。
他也时常会念叨说,假如不是冯奶奶和我带回来的药,他怕是要在那天烧成傻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我和孤儿院。
一辈子太长,我从不敢奢望,我从前坚信,我的阿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持根骨里的善良。
可眼前的人,更像是在阴暗里爬行的兽,浑身的戾气,我替他难过,也替曾经的自己难过。
曾经把我视作珍宝的少年,怎么变成现在精明算计的模样了呢?
我攥紧了手里的裙子,红着眼睛道:“何生屹,即便没有那些故事。你偷换别人的寿礼,结果弄巧成拙送了个赝品,于家也不会跟你合作。你自己种下的因,收这样的果,是迟早的事。”
何生屹却紧绷下颚,死死地盯着我,“你们早就知道那幅画是假的,故意坑我对不对?”
我摇摇头,“你如果不存这样的心思,别人根本害不到你。”
“还有,贺容川没有包养我。”
沧海地块项目成了,他不仅是我的老板,也是我和孤儿院的恩人,我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哪怕那个人是何生屹。
何生屹却冷嗤出声,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两圈。
是那种毫无感情的扫视,像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以被待价而沽的商品,语气里满是“不是包养,谁信”的轻蔑,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x家的高定礼服,全球只有一件,价值一百多万。”
我对奢侈品没概念,也不知道一件衣服可以贵成这样,这在我眼里就是一件工作服,现在一秒变成了宝贝,脏了坏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我也顾不上何生屹说话难不难听了,提起裙摆护着衣服,“谢谢你提醒,回去我会好好感谢贺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