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屹突然别有深意道：“林晚，说实话，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贺容川吧？”
他始终不信，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甚至凭借一件衣服，就判定我被贺容川包养。
若是一个月前，我会拼命辩解，恨不得剖来自己的心捧到他面前，卑微地祈祷他想起来哪怕一丁点，关于我们的回忆。
可事实上，我只是在短暂的僵硬后，就迅速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是啊，贺容川有钱有地位，还长得好，我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
何生屹眼神越过我看向我身后，薄唇一条，笑了。“贺总，你这是把人迷的找不着北了，亏我之前以为人家是奔着我来的呢。回头别忘了请我这个媒人喝茶啊。”
我心口，顿时漏跳了一拍，一转头，就见贺容川正朝着我阔步走来，简单的黑衬衫黑西裤，在他身上特别有型，西装搭在臂弯里，明明步调闲适，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走到我身边，展开西装披在我肩膀上，才偏头跟何生屹说话，“喝茶礼轻了，于老的事也多亏何总帮忙。下个月沧海地块的竞标会庆功宴上，我请你喝酒，何总记得赏光。”
我原本还怕贺容川听见我说的那些话找我难堪，现在发现他的目标是何生屹，我不厚道地松了口气，这是跟于老的合作已经谈妥了！
真是，老板高兴，普天同庆！
何生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气势陡然拔高了不少，“贺总，听过木桶原理吗？我并不觉得何氏目前的阵容比临川的差。竞标会还没开呢，谁开庆功宴还不一定。”
团队的最短板，决定团队的平均水平。
何氏这次赌上一切，用的必然是最好的规划团队。
临川呢？
二组全员差点被淘汰裁员，虽然有于老这样的“长板”，却也有我这样拖后腿的“短板”。
只能用参差不齐来形容。
可二组曾经是临川的王牌规划组。
真正的短板，只有我。会被人拿来当成把柄诟病，甚至攻击的人，也只有我。
我攥着裙摆的手收紧。
如果我是贺容川，我也会排除项目里的所有不确定因素，确保项目顺利运行。
再者再者，贺容川对我还算不错，我不应该恩将仇报，让临川输在我这一环。
理智让我这样思考，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站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心却好似被丢在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流淌的血液都带着寒气，慢慢地浸透了四肢百骸。
我正要开口，贺容川却先我一步，眼皮都没抬一下，“何总多虑了，我没有跟人分水喝的习惯，用不上水桶。”
这就差指着何生屹的鼻子骂他小家子气了。
何生屹气到发笑，“就算江城都是你贺家的水，可你别忘了，这是渝城，对孤儿院的处理是一早就定下的，你在这装什么慈善家。”
贺容川挑眉：“你从小生活在渝城？”
我也倏然抬头，本能地想要知道何生屹的回答。
何生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当然不是。”
贺容川反唇相讥：“那渝城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渝城有你黑历史。”
他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被噎得脸色发黑的何生屹的死活。
我因为那句黑历史，脑海里一瞬呼啸过一个想法，站在原地几秒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