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兑醋,不怕把花给酸死吗?”
“装模作样罢了,一个傻子能懂什么?”
“我看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太阳下山了,她就有借口说天色已晚灵气不足,救不活了。”
孟觅双听着这些风言风语,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总不能说我皇婶就是个普通人,救不了这花。
那岂不是承认了花无眠无能,任由张婉婷羞辱。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旁沉默着的皇后将目光在花无眠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张戴着面纱的脸看不清表情,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却清澈得像一汪泉水,眼底没有任何慌乱与算计。
她见过的趋炎附势,口蜜腹剑之人太多了,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反倒让她生出了几分兴趣。
“无妨。”皇后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煜王妃说需要清净,那便给她清净。”
她侧头对身边的掌事太监吩咐道:“传本宫口谕将此地清空,除相关人等,其余人退到百步之外的琉璃亭观望,不得喧哗。”
皇后发了话谁敢不从?众人虽然心有不甘,想凑得更近些看热闹,却也只能乖乖地行礼告退,远远地聚到了那琉璃亭中。
一时间,原本拥挤的花圃周围顿时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皇后与几名贴身宫婢、孟觅双、春桃,以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张婉婷和她的丫鬟。
张婉婷没想到皇后竟会如此纵容一个傻子,心里又气又急,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她只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花无眠接下来要耍什么花样。
“去,按王妃说的,取些淘米水和食醋来。”皇后又吩咐道。
宫人领命而去,动作十分迅速。
花无眠见状心中一定,她转头对孟觅双和春桃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蹲下身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春桃,你去找根细长的簪子来。然后帮我把这盆边的浮土轻轻拨开一些,小心,别伤到它的根。”
两人虽心中忐忑,但见花无眠如此镇定,也只好压下疑虑依言照做。春桃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松土。
花无眠从自己头上拔下自己的发簪递给了孟觅双,“用这个,轻轻地把那些卷曲的叶子背面刮一刮,上面有些小虫子得弄掉。”
这番操作看得一旁的张婉婷直撇嘴,又是松土又是刮虫,这不都是花匠最基本的活计吗?就凭这个想让一株濒死的花起死回生?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孟觅双和春桃全神贯注地按照她的指示忙碌,连皇后和张婉婷的目光都被她们的动作吸引时,蹲着身子的花无眠忽然“哎呀”一声,身子一歪像是没蹲稳,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花盆的底座上,另一只手则撑住了绣球花最粗壮的主干根部。
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就像是寻常人快要摔倒时的本能反应。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就在她手掌与花茎接触的那一瞬,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淡金色神力悄然无声地注入了那株奄奄一息的植物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