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他再也听不见她唤他“允台哥哥”,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陌生的——“闵公子”。
“是她变了。”闵晤得出结论,“如今,也是她要退婚。”
“可你并不想退,是吗?”闵翔宇一针见血。
“儿子不知道。”
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娶的,是那个明媚娇俏的瑶儿妹妹。
在孟府门前丢尽脸面时,他恨不得当场退婚。
但那日,当孟瑶亲自拿出庚帖,并说出退婚二字时,他的胸口好像被人重重捶过。
闷闷的痛。
“你与孟瑶的婚事,如今已经不是简单的儿女情长了。”闵翔宇看着儿子,“她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常宁郡主,眼下若是退婚,在旁人眼中,要么是我们闵家畏惧流言,怀疑郡主清白,不敢履行旧约;要么就是郡主厌弃了你,不愿下嫁。不管是哪一种,都对我们闵家都不利,对你今后入仕不利。”
“父亲的意思是?”
“你必须挽回孟瑶,让她打消退婚的念头。”
不知怎得,闵晤松了口气。
这两日,他始终惴惴不安,只怕父亲会同意退婚。
他慎重的应下:“是,儿子会努力挽回瑶儿的。”
吴氏也在算计着这门婚事。
这几年,她和孟柔没少在闵晤身上下功夫,如今机会来了,她岂能放过?
可惜,她日日在孟怀一跟前吹枕边风,却半点用处也无。
“闵孟两家结亲,是宋氏与许氏定下的婚约。”孟怀一脸色不悦,“若要换人,除非闵家先吐口。否则旁人只会笑话我孟家女儿嫁不出去,倒贴着上门去攀闵家。你到底是不是柔儿的亲娘,竟会在这个时候瞎动脑筋!”
一句话,噎得吴氏胸口发闷。
她回到后院,越想越气。
见到女儿时,再也忍不住:“你父亲分明是担心换了婚事,宋家人会找上门来!他心里,还想着把孟瑶那小贱人送进闵家呢!”
孟柔笑盈盈的给她捶腿,语气轻软:“母亲莫恼,柔儿年纪还小,就让父亲另择好人家吧。”
“如今这京城,哪还有什么人家能好过闵家?”吴氏轻笑,“你与闵晤这些年的情谊自不必说,前些日子端王府传来消息,闵大人连续三年政绩优异,陛下连评了三个甲等上,最迟明年年初就会进入内阁,将来主管大理寺、协理刑部。”
“闵大人这么年轻就拜入内阁,且背后还有沪江闵氏撑腰,闵家今后不可限量!这门亲事必须拿下!”吴氏下定决心,“我女儿不仅要高嫁,还要嫁这种人品家训一流的人家才行。”
“可如今父亲不愿意出面,闵家又因长姐的事不愿登门,想来那闵夫人已经恼了女儿此事怕是不容易。”
吴氏笑了:“还有闵晤呢!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言,但你与闵晤情谊如此深厚,他若一心想要娶你,他父母还能阻拦不成?他可是闵大人的独子,便是为了儿子他也得重新审视这门婚事!至于闵夫人,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妇人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可闵夫人很喜欢长姐呢。”
“那又如何?她儿子喜欢你不就成了?到底闵晤才是她的亲儿子!孟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旧友的女儿罢了,在她心中能有多少分量。”
“可自那日回去后,闵晤哥哥便再也没来找过柔儿,女儿如今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让他娶我?”
“冬令节,贵妃会以给皇长子相看的名义,在清潭举办宴会,邀请朝中重臣子女赴宴。”
吴氏笑道:“那一日,便是极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