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参加及笄礼的宾客。
感觉值了。
这一下午,大戏一出接一出。
反转不断。
她们本来只想见识一下郡主的及笄礼。
看一看这位从边关归来的,新晋贵女。
却好似误入铜雀台。
不!
甚至铜雀台的戏也不过如此。
那里的戏,是话本子编撰的。
哪有今日这戏惊心动魄!
演不好,片刻之间就是欺君之罪!
抄家灭族。
凌迟酷刑。
更别说,还有一家人互杀的人伦大戏!
上一刻,是祖父状告孙女通敌叛国。
下一刻,是孙女状告祖父贪墨军饷!
就连皇帝也有些震惊了。
他问孟瑶:“贪墨军饷,可是死罪!常宁你可要想清楚,莫要为了泄愤,胡乱诬告。”
“常宁不敢因私废公!”孟瑶回答道,“常山大营原本确有驻军一万,但这些年来,老弱病残退役者,战死沙场埋骨者,孟将军从未如实上报,十年来积攒的差额有近千之数。”
“什么?”皇帝大惊,猛然坐直身体。
楚国戍边军士,年俸十二两。
差额近千孟良平一人,一年竟能吞下近万两空饷?!
他站起身,手指着孟良平:“老匹夫,你该死!”
不仅孟良平呆住了,就连孟怀一也茫然失措。
因为,皇帝方才已经松弛下来的面容,已重新被盛怒取代。
孟瑶,这是不让祖父活了!
孟良平看着孟瑶,怒目而视:“你、你血口喷人!为了一己私仇,竟敢污蔑亲生祖父?”
“人证、物证俱在,何来污蔑?”孟瑶看向皇帝,不疾不徐,“陛下,孟将军贪墨军饷由来已久,臣女早已有所怀疑,只是近日终于寻来证据,面呈陛下。”
“宣!”皇帝准了。
众人齐齐向外看去。
两名身披甲胄的将领踏入含饴殿,尘土未褪,显然是连夜赶来。
前面的将领,面容苍老,他抱拳沉声:“末将荥阳城守将吴晗,叩见陛下。”
后者亦随之跪下:“末将常山大营副将刘闯,叩见陛下。”
“你们有何证据?”皇帝皇帝眯起眼,问道。
吴晗立刻呈上一份沉甸甸的名册,朗声道:
“孟良平镇守常山大营十五年!在此期间,多次虚报战损,死伤者名单多有不符。有数百名战死沙场的士兵,尸骸被丢落断崖之下,至今不能入土为安!”
“不仅如此,这十年来因伤病退伍的老兵,他只发放少量银两作为路费,将名册继续留在营中,以他们的名义攫取军饷!致使这些为国戍边的军士,返家后一贫如洗,有些只能靠乞讨度日,苦不堪言。”
这一次,皇帝亲自接过名册,一页一页翻看。
末了,他沉声问道:“既是贪墨十多年,为何今日才发现?”
吴晗回禀道:“常山大营虽隶属荥阳城辖制,但孟良平屡屡自居有功之臣,尤其近些年,常山大营屡次击败魏军,他在述职时倚仗军功,从不服从规劝!这次,也是他无诏离开后,末将担心其心生变,这才突入常山大营,获取了他这十年来,谎报军士,吃空饷的名册。”
过去的常山大营。
骑兵在郡主统领下如铁板一块。
步兵由孟盒辖制,碍于孟良平的威慑不敢开口。
如今,孟良平谋夺郡主军功事败,常山大营人心涣散再加上,还有刘副将相助。
他这才能轻松获取名册。
皇帝听完,不辨喜怒。
他走到孟良平面前,微微弯下腰。
把名册递到孟良平面前:“你可要亲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