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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拒了那宫女,被老皇帝罚禁足于府中,成了个彻底的笑话。
而我,踩着他的屈辱,在宫里过得风生水起。
苏清若恨我入骨,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散播流言,将我与陆沉年少的情谊编排成一出公主强取豪夺、将军忍辱负重的戏码。
我听着,只当是听了个趣闻,随手赏了传话的宫女一支金簪。
秋猎时,不知是哪方势力安插的刺客,一支淬了毒的冷箭,破空而来,直指龙驾。
在众人惊呼声中,我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挡在了老皇帝身前。
箭头刺入肩胛,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老皇帝抱着我,龙颜大怒,当即下令要晋我为皇贵妃,掌六宫事。
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我知道,这把刀,终于磨到了最锋利的时候。
当夜,我的寝宫“长信宫”戒备森严,烛火通明。
我刚换下染血的衣物,窗棂处便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一道黑影闪身而入,带着一身寒露与血气,正是被禁足的陆沉。
“跟我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双眸子里燃着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身上有伤,想来是硬闯了宫禁。
“离开这个吃人的牢笼,我带你回江南,我们像小时候一样,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偏执与乞求,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抽出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包扎好的伤口。
“重新开始?”
我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里满是嘲弄。
“陆沉,你拿什么带我走?”
“靠你那点微薄的军饷,还是靠你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我的话像刀子,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手背青筋暴起。
他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地仿佛能滴出血来:
“靠这个。宋知黎,我为你造反,你敢要么?”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像几乎要跳出胸膛。
可我的脸上,却绽开一个愈发妖冶的笑。
我一步步走向他,无视他眼中那滔天的巨浪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伸出手,指尖冰凉,解开了他腰间束缚的衣带,然后拉过他那只握剑的、颤抖的手,将它轻轻按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将军,现在说这个,太晚了。”
“本宫,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彻底僵硬成了一尊石像。
我甚至能看见,他眼中那最后一点燃烧的、名为希望的火焰,是如何一点点熄灭,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
这是我为他编织的,最温柔,也最致命的谎言。
我收回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滚。”
“再有下次,本宫就让陛下来亲自看看,他最器重的少年将军,是如何深夜私闯宫闱,觊觎他的女人。”